范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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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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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004 1:18:45 AM
黑傑克始動
 

天堂與地獄只有一線之隔?

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范特西就被林真舞帶到長虹飯店的地下室裡。

他們在地下室幹什麼?莫非?林真舞準備對范特西施加,慘無人道的特別調教:「滿清十大酷刑」?

非也,林真舞帶他來的這間地下室,門口寫著「極樂地獄」四個大字呢!

極樂地獄是長虹飯店最高檔的酒吧,在這裡紙醉金迷的溫柔鄉,范特西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是有句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嗎?

范特西眼前的林真舞,實在是溫柔得不像樣。

只見林真舞甜美地嬌笑著說:

「原來你就是范特西,范先生啊!」。

她換了個誘人的姿勢,向范特西靠近了些,然後嗲聲嗲氣地說:

「你知道嗎?其實呢,我很早以前就想認識一個記者朋友,卻一直苦無機會。現在,我終於碰上了你,以你的條件,對我來說是最合適不過了。」

說話溫柔婉約的林真舞,非常讓人不習慣啊!

尤其是她現在的聲音,有點嗲又有點不嗲,就連日本的一流聲優,也無法說得這麼悅耳動聽。

聽了這些話,范特西的雞皮疙瘩已經嚇得滿地亂跑。

但是,男人嘛!外表總得莊敬自強,處變不驚,保住男子漢的氣概嘛。

范特西實在是搞不懂,怎麼林真舞這女人,翻臉比翻書快。前一刻還是如狼似虎的母夜叉,現在卻乖得像可愛動物區的小白兔。

他渾然不知,林真舞的內心正在竊笑著:

「嘿嘿嘿,男人啊!就是一個字蠢!你以為我平白無故巴結你?想得美喔!你以為你是誰?排隊搶著向我送花的男人,幾十輛台鐵電車都裝不完,你以為輪得到你嗎?少蠢了,我巴不得你趕緊死死咧!地球那麼大,最好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像你這種臭男人,送給我還嫌麻煩。」想到這裡,林真舞微笑的嘴角不禁翹得半天高。

「要不是我突然想起,你既然能報導黑傑克的獨家新聞,多多少少也會知道些黑傑克的行蹤,只要從你身上套出你們的聯絡方式,也就不枉費我今晚犧牲色相了。呵呵呵,傻瓜!你以為我看上你?哼!你做夢!我不過是利用你罷了,等我利用完你之後,你就知道怎麼死的哩!」林真舞開始在內心勾勒著「新滿清十大酷刑」的特別調教。

當然啦,范特西是無緣聽到林真舞的內心話。

坐立難安的他,從剛才就一直盯著林真舞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蛋,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欣賞她的容顏。

「說真的,她長得的真美,天使的臉孔,魔鬼的身材,說她是上帝的傑作一點也不為過,如果她不是幹警察這行的,把起來做女朋友也是挺風光的。哎,可惜啊,可惜,上帝竟然讓這個不世出的美女,包藏著一顆小惡魔的心。」范特西在內心苦笑。

這時候,林真舞不知為何笑得特別賊,這又讓范特西開始皮皮挫。

他這會的心情,就像被飢餓的母螳螂看上眼的可憐小蟋蟀,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只是,眼前這隻母螳螂是長得很溫柔,很美麗的啦。

突然間,有位酒客在自動點唱機前,點播了華格納的「飛行的女武神」,這真是不祥的預兆啊!

這間酒吧是從傍晚經營到隔天清晨,雖然現在才晚上七點,就已經湧入了大批客人,在這種高消費的地方,完全感受不到景氣好壞的影響。

「小西西,呵呵,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嗯,請便。」范特西差點沒昏死過去。

就這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雖然一開始兩人的對話像是法官在審問犯人,等到兩人解決完一打啤酒後,氣氛竟變得融洽起來。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是高薪被挖角到東邦週刊的囉?」林真舞幾乎要貼著范特西的肩頭。

「也沒有高薪啦,不過混口飯吃罷了。」

「你實在是太謙虛了,能夠在東邦週刊這種人材濟濟的地方,殺出自已的一片天地,你絕對有過人之處。例如怪盜黑傑克的獨家新聞,就從來沒有人搶得過你,你說,這不就代表你的採訪能力比別人強嗎?」

「還有啦,我不過是運氣比別人好一點。」

經過林真舞的巧妙誘導,話題終於扯到了怪盜黑傑克身上。

「喔?運氣比別人好一點?這怎麼說呢?」林真舞又問。

范特西拿起啤酒喝,臉上掛著神祕的微笑。

「別賣關子啦!說嘛,快急死我了。」

「妳真的想知道?」

林真舞連點了三個頭,意思是:

「對!對!對!」

范特西依然微笑不語。

「好啦好啦!求求你告訴我吧!算我拜託你了。」林真舞苦苦哀求著,美麗的大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地閃礫著。

誰能經不起林真舞的嗲功攻擊呢?

范特西開懷地說:

「是他主動找上我,要我當他的代言人。」

「代言人?他需要什麼代言人?」

「妳別急,聽我繼續說完嘛,那件轟動全台的『K氏豪宅入侵事件』,妳應該還有記憶吧。」

「嗯,有聽人說過。」林真舞點了點頭。

「K氏雖然是社會名流,卻專門在暗地裡幹壞事。這點妳們警方應該比我清楚,K氏之所以還未接受法律的制裁,一方面是因為警方苦無實證,另一方面則是顧忌他在地方政壇的影響力,讓妳們不知從何下手。」

林真舞聽了,又點了點頭。

「怪盜黑傑克探清楚K氏的真正為人後,深深覺得,我們這個社會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病了?誰病了?」

「這個社會病了!因為法律保護不了好人!反而成了壞人的護身符。妳打開電視,翻開報紙就知道。越是大奸不惡之徒,就越懂得玩弄法律。K氏就是個例子,只要有人敢出面揭發他的不法,那個人就會憑白無故地失蹤。就算鬧上了法庭,他也不怕,他有錢請來最好最貴的律師來替他辯護,那些認錢不認人的律師,根本就是他的幫凶。妳也知道法律講求的是證據,可是像K氏這種老奸巨滑的人,他懂得運用白手套來借刀殺人,又怎麼可能留下證據呢?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出頭來揭發他的弊案。妳說,這個社會難道不是病了嗎?」

范特西歎了口氣,喝了口啤酒又說:

「有錢並不是件壞事,可是運用金錢來幹壞事的人,絕對不可以原諒,『K氏豪宅入侵事件』在本質上來講,雖然是件『惡』,不過對付K氏這種人,也只有這種以暴制暴的方法,才能夠伸張正義,才能夠替人民來懲罰他。」

林真舞聽到這裡,不禁拍手叫好。

「你好厲害!能夠掰出這麼一篇大道理,果然是有學問的記者先生,我真的好佩服你,只不過呢,我心裡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什麼疑問?說吧!」

「你是如何知道黑傑克的這些心裡話?」林真舞盯著范特西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你該不會,就是黑傑克的化身吧!」林真舞相當認真地說。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化身嘛!」范特西顯得有點激動。

林真舞忍不住開懷大笑,她說:

「傻瓜,我是故意開你玩笑的,看你緊張成什麼樣子!你怎麼可能是怪盜黑傑克嘛!」

林真舞大笑,她忽然用力一拍,就拍在范特西的左手臂上。

范特西渾身如同觸電般抖了一下,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額頭的冷汗直流。

林真舞正笑得直不起腰,根本沒注意到范特西的表情變化。

「你知道嗎?」林真舞抬起頭說:

「我們注意K氏很久了,現在就等時機成熟,就要收網將他逮捕歸案,黑傑克也未免太臭屁了吧!他以為他是誰?公權力輪得到他來執行?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像他這樣,任意執行自以為是的公權力,豈不是天下大亂!」

范特西覺得口乾舌燥,他現在連吞口水的力氣都沒有,手臂傳來的劇痛讓他的久久無法回復。

「在我眼中,黑傑克不過是個小偷罷了。」林真舞的眼神充滿著鄙視。

「不,他劫富濟貧!」范特西堅持地說。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劫富濟貧嗎?」林真舞問。

「為了正義!」

「少來了,那是因為啊!窮人根本就沒什麼值錢東西,好讓他去偷嘛!」林真舞大笑著拍桌子。

「說得有點道理。」看到林真舞笑得快翻了,范特西忍不住也笑了。

這會,他們兩人就像是哥兒們,不過,在別人的眼中,他們倒像對瘋子。

「我問你,你在東邦週刊連載的怪盜黑傑克,該不會是你這位大記者編出來的故事?為的就是滿足讀者無邊無際的想像,順便騙騙稿費的吧?」

林真舞一邊說,一邊向范特西倒酒。

「妳說的對,這年頭記者還真不是人幹的。」范特西開懷地說:「每天風吹日曬雨淋,跑斷了腿弄來的一點資料,卻一點也不吸引人,如果照實報導有誰想看呢?幹我們這行,如果沒有小說家的筆力,肯定是混不下去的,報導報導,邊報邊導,三分事實七分想像,就算內容有些偏差,也還有言論自由權罩著,誰敢說媒體的不是?」

范特西說完,拿起啤酒一飲而盡。

「大家都說記者的耳朵比誰都靈,下次你聽到怪盜黑傑克的消息,你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喔!」臉紅紅的林真舞,看起來非常可愛。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范特西阿莎力地拍胸保證。

范特西替林真舞倒滿了酒,又說:

「不公平,都一直聽我在說,我也想聽妳說。

「說什麼?」

「這次歐陽業帶亞洲之星回台,造成了大轟動,這個神祕的電子大亨?他倒底是誰?」

「我如果告訴你,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喔。」林真舞說。

「可以,我保證不說出去。」

范特西往嘴唇比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他是個謎一般的人物,就拿他的名字來說,歐陽業這個名字,還不知道是真是假?連我們警方都很頭痛呢。」

「那他帶回來的鑽石是真的假的?」

「你想知道?」

「當然。」

「當然全都是真品囉,保險公司的珠寶專家都鑑定過了。」

「這麼厲害,他那批鑽石少說也有好幾億吧。」

范特西壓低了聲調。

「可能不只吧,這可是祕密中的祕密,連我都不知道呢。」林真舞回答。

「沒意思……」

突然間,范特西的目光被門口走來的女人給吸引。

雖然她戴著墨鏡,范特西卻一眼看穿她的身份。

「是梅仁琪!她怎麼來了?」

范特西嚇得酒都醒了,他趕緊低下頭,遮住自己的臉。

「怎麼了?你人不舒服嗎?」林真舞問。

當林真舞轉過頭時,梅仁琪正好從她身旁走過,只瞄到她的背影。

這時候,門口走進一個戴墨鏡的外國男人,林真舞一眼就認出他了。

「安東洛夫!他怎麼也來了?」

沒錯,他就是米哈伊爾.安東洛夫!那個在歡迎晚會監視她的男人。

林真舞趕緊轉身,看見范特西的額頭滿是汗水。

「你還好吧!」

「這裡似乎太熱了。」

「不會吧,我倒覺得這裡的冷氣強得很。」

林真舞一邊說,一邊偷瞧著安東洛夫,他走向最裡邊的座位,坐在一名戴墨鏡女子的隔壁,兩人背對著低矮的隔間坐著。

「哎呦!我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好像吃壞肚子了。」范特西接連又說:「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等林真舞回覆,范特西急忙往洗手間的方向衝。

「搞什麼嘛?說走就走。」

林真舞抱怨著,她又偷偷觀察著安東洛夫,對方似乎沒注意到她。

那名戴墨鏡的女人點了杯飲料,安東洛夫則點了杯酒,他獨自抽著菸,看起來十分悠閒。

林真舞拿起了一本雜誌,心不在焉地翻看著。

「奇怪了?范特西該不會是掉進馬桶裡了吧?」她心裡如此想著時,安東洛夫出現了奇怪的舉動。

她看見安東洛夫手中的菸突然掉了,他彎下腰撿拾的瞬間,好像傳遞了什麼給戴墨鏡的女人。

「是紙條嗎?古怪!兩人一定有姦情。」林真舞小聲嘟噥著,她的直覺向來是八九不離十。

沒有多久,安東洛夫就走向吧台買單。

等到他離開後,林真舞才喘了口氣,說:

「好險,幸好沒有被他發現。」

林真舞看了看錶,范特西竟然去了快二十分鐘!

她又看了戴墨鏡的女人一眼,對方還是靜靜地喝著飲料,沒有打算走。

林真舞決定跟蹤安東洛夫,她匆匆地買單,緊跟著安東洛夫離開。

等范特西從洗手間探出頭來,林真舞早跑遠了。

范特西從剛才就一直躲在洗手間前的屏風下,偷偷注視著梅仁琪,同時盯著她身後的那個外國人。

外國人獨自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抽了幾根菸就走了。

「奇怪?他剛才拿了什麼東西給梅仁琪?」

范特西也注意到那名外國人的奇怪舉動。

那名外國人也走了,只留下梅仁琪孤單一人喝著酒。

范特西發覺到林真舞不見了,他想去找林真舞,卻又不想放棄梅仁琪。

「這時候,如果有分身就好了。」范特西心想。

可惜,他只有兩條腿一個身體,總不能把他切成兩截?他又不是蚯蚓能夠再生變成兩隻。

「不管了,先注意梅仁琪再說。」范特西心想。

沒有多久,梅仁琪總算離開了酒吧。

范特西也趕緊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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