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布瓜節(上)
咯咯咯~~~~
教堂中似乎多了一位外來客,正在發出牠那雄偉的叫聲.
「哇~~公主這隻老鷹是從哪來的,好漂亮的羽毛喔」
公主並未對珠兒提問多加回答,也只是用著含糊口氣說她在外撿到,自從黑鷹走後,這隻老鷹倒真像成為黑鷹的替身,形影不離地偎在她身旁.
珠兒看起來相當喜歡老鷹,不斷地用著那雙像好奇孩子般的眼睛瞧著老鷹看去,不時間還會悄悄撫著黑格那身美麗的羽毛,當牠是個寵物來看.
只是,黑格似乎很不習慣被人當做寵物來摸,或許是身為老鷹的天性還是說自幼就孤獨慣了,牠實在無法忍受別人用著平等眼光看牠,牠都會很刻意避開,就跟華得一樣,寧可讓自己孤獨點,也不接受他人同情.
蒂潔諾公主也知道這點,也只是在旁靜靜觀看,希望牠能在環境影響中,隨之同化能與人共樂,也望那位黑鷹也是如此.
….
寒冷的天氣一直持續著,每天都是,直到幾天後外頭枝冷的果樹上又結成串串果實,青翠草野上不再沒入濃重深厚的霧氣時,抬起頭來一看,相繼傳來的櫻花瓣下,掉下來的花朵捎來的是春天的訊息,可愛的陽光映照在春意盎然大地,春天又將踏著飛揚的腳步而來.
鈴鈴鈴~~~鈴鈴鈴
外頭傳起數道鈴聲,像是門上常掛的風鈴聲,但聲音反倒會四處游動像是在教堂內的蒂潔諾公主聽到耳朵都豎起來,連忙向外頭奔去.
「珠兒,妳聽,妳看,外頭怎了,一堆村人手拿著風鈴四處搖晃並且繞著村莊四周走,打扮奇特,我看不太懂這是怎樣意思.」
珠兒也晃著頭不懂其義,只見村外的人們穿著打扮像田野中的稻草人,頂個大草帽,穿著破舊衣褲,四處拿著風鈴晃著,嘴中還唸唸有詞著…
呼噯~~呼呵呵 呼噯~~呼呵呵
茵草根 布瓜種
讓月光洗滌 讓陽光照耀
半年的辛勤歸於土裡
土裡的布瓜又將收成
長得高高又胖胖
家鄉的人們好過年
呼阿阿 呼阿阿
春天一到,諾潔蒂公主見著了另一個不同風貌的達坦村,一堆不曾見過的習俗,看的公主目瞪口呆.
吉卡見著了公主的疑惑,便附耳過去悄悄提醒一下…
「忘了跟妳們說,剛剛外頭妳們所看到是達坦村特有的習俗,叫做『布瓜節』,每逢冬春交換之季,外頭田野中,就會閃出一片黃澄澄的景象,那就是世上唯有本地才有的布瓜田.一大片布瓜可用來烹煮,裝飾等等這些都可為本村帶來極大的收入,每到此時,村人為了迎接它的來到,都會依循古例,將自身打扮成稻草人,表揚那些稻草人一年來的辛勤,四處搖著風鈴代表著感謝上天的賜福,特將此福報傳給每個人,透過歌聲透過鈴聲等等,這項活動可是要舉行一整天阿.」
「那吉卡你們呢?怎我都不見你跟巴尼他們換裝呢?」
「喔,我都忘了說,那是只有本地人才要做的習俗,我們都是外地人,見慣了這樣場面,但卻無法一同參與,不過阿,整個會場的活動,我跟巴尼等人仍會去幫忙佈置阿.」
公主聽完後,也揚言說要一同幫忙,本想找珠兒一塊幫忙,但才一轉眼,珠兒卻不見人影,公主向外探著身子看,才發現珠兒在好奇心的鼓動下,也湊著那個人群奔去.
公主拿珠兒沒輒,索性也讓自己沉浸在節慶的喜悅中,也跟著珠兒一同參與他們的行列.
…
在達坦村中,有個行人必經的大廣場,在四周蓋了個瓜棚,撒了許多的花粉,瀰漫的撲鼻香味,飄漾在風裡,四處蔓延到村落各地.沿著瓜棚的竹架上,皆掛著好幾顆如籃球大的布瓜,光滑的黃澄表面畫滿了各式的塗鴉,俏皮的畫風,點綴了許多孩童們的夢想.
為了今天節慶,廣場旁多了一些穿著打扮極為正式的男人,立在瓜棚那頭,在他們身旁各置有樂器,像喇叭,大小提琴等等,只見他們先在現場交頭接耳,其中一個人先是撥弄著琴弦,待發出嘎嘎~~叮叮的聲音後,跟著喇叭手也隨之響起亢揚的聲音,不多久,又停了下來,看起來是像還在綵排情形,每位樂師排列位置都還在安排中.
同時,吉卡他們正四處張羅許多長條桌椅,中間放了個大圓餐桌,足以供20人以上享用,上面擺了個白餐巾,過不一會兒,桌上已疊滿了各式各樣的餐點,如水果茶、櫻桃果子麵包和七巧餅乾等,準備供人飲用.
在擺放這些餐點同時,蒂潔諾公主也一同加入這個行列,此刻,有一位奇特打扮的人,頭帶著一個中間果肉被挖空布瓜帽,挖了兩個大窟窿,只能隱約看到兩顆水汪汪的眼珠子轉著,以及一付嬌小的俏模樣,她不作聲似的跑到公主身旁,哇~~~的一聲嚇著了全體,被這一嚇,公主先是驚了一聲,表情還有些愣著,稍一會兒,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呵呵~~芙拉姐姐嚇到了,是我阿,蜜雅,吉卡哥哥芙拉姐姐我是看妳們在忙,一時無聊才跑來開個玩笑.」
還不待公主開口,蜜雅就先俏皮的回著,眨一眨眼,現場都沒人敢氣她.
「蜜雅,妳爸爸呢?妳怎沒陪她阿,他今天應該沒工作,怎今天都不見他人影阿.」
「吉卡哥哥,我爸爸為了今天慶典,特別去外地帶了許多玫瑰酒,就說今晚要拿來慶祝.」
聽蜜雅這樣說,大家都雀躍不已著,而就在不遠處,仔細一看,一輛馬車正緩緩向這方向駛來,就發現到哥羅夫載著許多酒桶過來,數一數,還足足有八大桶之多,絕對夠全村人喝.
「怎樣,蒂潔諾公主妳沒想到說這樣的小村落居然會辦如此盛大慶典喔！」
「恩」
「以往布瓜節都會在一月下旬,在這天中達坦村都在歡慶,很多外地的故鄉遊子也會選在今天歸來,夜晚在民族音樂的伴奏下,人們都會圍繞著這個圓桌遊戲、跳舞,這個圓桌照古人說法稱之為團圓桌,桌子要大大圓圓,才能象徵全村人團結齊心,桌上擺放許多食物,也代表去年一整年的豐收,要讓神來祝福.
布瓜節時,音樂家會在高高豎起的瓜棚奏樂下,盛會在小提琴及管風琴琴樂音場後進入高潮.悠揚琴音中.大人和小孩圍著十字形柱子手握著手繞圈,唱歌跳舞,陶醉於女神的頌讚和春天的歡愉中.人們從幽鬱漫長的冬季解放出現,迎接春天到來,唱歌跳舞自然成為表現喜悅的方式.」
蒂潔諾公主聽到吉卡解說後心都跟著揚起來,非常入迷那樣情景,急切盼望夜晚來訪.
只可惜的,在眾人歡慶之餘,卻有幾位不素之客到場,讓會場氣氛變的有些冷卻.
離布瓜節表演期間只剩不過4個小時,但在這時很不巧的來了一群男子,面色很是兇惡,身著軍服,帶頭者長相猥瑣,態度相當傲慢,只見他拖著一身枯骨般的身材走去,一種令人厭惡的口氣正大聲對著村民叱喝著…
「誰…是這裡的村長,我是漢克領主座下保防官---蓋瑞,還不趕緊出來見我」
被蓋瑞這樣一喝,每個村民都不免緊張起來,不知將有何事發生,約等了些許,有一名老伯正從人群中走來,仔細一看,那不這是達坦村村長嗎?
看村長行走有些畏縮,也知他內心也感到十分害怕,講起話來,斷斷續續緊張不得了…
「我…就是村長,請問蓋…瑞大人來本村有何指教?」
蓋瑞見村長那樣驚慌,身形本就不高的他,卻擺足一種巨人般的高姿態用手指著村長說…
「去年阿~~我若記得沒錯的話,好像田賦租金比往年還少,因此去年我們偉大的漢克領主呢?特別容許稅金先墊著,等今年再一次還清」
「可…可是去年不是說好只要繳交往常一半就行,再加上去年國內蝗蟲侵襲,水患不斷,收成本就大不如前,怎可能交出如往年相等的數量呢?」
「那是你的事,我今天是奉領主之命,要來徵收欠收的稅賦,我知道今天是你們村中一年一度布瓜節,我看…桌上今年的供品應該挺多的喔.」
蓋瑞話鋒一轉,他那老鼠般的眼窩便四處往村中溜達著,似在狩獵村中所有的供品,他還來不及觀望全村,就將自己整個視線全都埋在哥羅夫先生載來的八大酒桶中,村長還不知其意,仍自怨自艾道著...
「大人,求求你不要這樣做,這些都是要給天神的供品,你要稅金是嗎?沒關係我們下星期一定繳齊,連同去年不夠的數量都一次補齊,還是….我這先給你一些金幣吧,今天是特別日子,我真不希望有任何閃失.」
「呵呵,這倒不用了,錢我下次再拿好了,那邊那個,對,就是那幾桶大酒我看,還是由我們先拿回去保管,我想…這樣我拿回去對領主也好交待.」
「這…」
村長還不及表明意見,蓋瑞便率領士兵命令將馬車上的酒桶一一取回,但嫌攜帶不便,甚而言之要連同馬車帶回,蜜雅看到眼前那群惡人如此囂張行徑,氣著跑到他們面前,也不管自己不過是個稚齡女孩,還妄想跟大人們爭吵.
「住手,那是我父親的馬車,你們這群壞人為什麼要搶走,快還給我們.」
蜜雅死命站在馬車不走,看的眾人心驚膽跳,但卻沒人敢願意站出,在蓋瑞眼中,蜜雅的表現無疑是獨臂擋車起不了作用,還起了奸笑聲,若無其事地走來,只見他一巴掌,唰~~的好大聲,剛剛那位還站著的蜜雅早被他打暈到地上,倒地不起.
哥羅夫先生看到此景,發自於親情很快地跑到蓋瑞面前,立即跪地求饒,而後還被蓋瑞冷諷一番後,才就此罷手,整個現場的緊張氣氛才不至於擴大.
只是週遭的公主說怎樣也忍不住,一股腦地就想衝向前去討回公道,但卻被吉卡拖住行動,並暗示她現為特殊身份不可妄為,這才暫時阻止公主的行動.
事後,蓋瑞夥同手下一行人囂張的駕著馬車,得意樣帶著搜括來的戰利品(不光是酒桶,也包含一些供品跟一些珠寶這跟之前所說完全不符)走開,村長看完後也只能搖搖頭說著…
「沒法子,這就是弱肉強食的時代,我們天生命賤只好被人欺壓,為了生存,還是得隱忍吞聲.」
他也轉頭安撫現場民眾,順道探望受傷的蜜雅,幸而蜜雅只是受了點皮肉傷,沒有大礙,但蒂潔諾說怎樣也吞不下這口氣,在角落處也跟吉卡起了些爭執.
「為什麼…只要我們跟村人一同合作的話,我們人多一定可以趕走他們阿,為什麼還要我們眼怔怔看著悲劇發生.」
「蒂…不芙拉,世上有些事便是如此,身為平民的我們本來就要聽從於國家的命令,稅金沒交,我們本來就是要負責,或許他們做的方式是偏激點,但若連一個小小準則,村民都守不住的話,又何來守信於國家.」
「我不懂也不明白,或許你我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看法也不同,但我卻無法忍受這樣的遊戲規則,若他在的話,也一定會無法接受.若要變,就由我們先來變.」
兩人極其罕見爭吵下,誰也不讓步給誰,公主也不管接下發展,氣沖沖獨自一人跑到村外山丘下,泛紅了雙眼在那沉思著…
我不信,為什麼人就應該甘願受制於不合理的規則下而甘之若飴,若是這樣的話,那根本就不要有國家,直接去搶奪就好.
華得,我需要你,你是唯一能了解我心聲的人,我的守護者.
短暫思緒下,蒂潔諾公主想起了那位守護者,也只有他才能幫助自己.於是在陶笛引導下,迴盪的餘音在山坡上共鳴著,黑格由著音聲迅速飛來,並帶走一封公主所留的字條而去…
《給黑鷹(BLACK OF EAGLE)洛克.華得
達塔村中有難,希望你能為我守護,但不是了我,而是守護一樣物品,一個重要祭典的物品,搶奪者是漢克領主麾下保防官蓋瑞,他於半小時前搶走達坦村中許多重要祭品,還打傷了村中一位可愛的小女孩,此行甚惡,希望你幫我奪回.
於達坦村西側約10公里處,約莫行經珊瑚山的應該可以發現他們行蹤,一定要儘快行動.
諾潔蒂親筆》
也不管華得是否真能準時收到,公主也只能暗自祈禱著…
西側的晴空泛著晚霞,遙見夕陽下沉,一隻灰鷹遠遠飛去在無盡的地平線中…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