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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2010 10:17:10 PM
《天使書Ⅱ紫晶淚》2010 伊網獨家完整版
附註:Book IV:10 終點與起點
 

《天使書Ⅱ紫晶淚》
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
Vol.2 IF THE AMETHYST COULD SHED TEARS
by 羽蕭 Zephon W.


章節肆之十•【終點與起點】
Book IV : 10 – Endings and New Beginnings



我大喘著氣,看著眼前的身形,像被推倒的雕塑一樣重重地摔成一地黑黝黝的碎石粒,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樣子,這才收起羽絲,卸下由羽絲所幻變而成的金甲,回復成原本的自己。

卡尼斐恩站在我旁邊,頗為賞識地抬了抬一邊的眉頭,「喔,不仰賴守護者之劍的力量,連我的分身都可以擊敗……看來我沒甚麼可以教你的了。」

「那我終於出師了!」

深吸一口氣,我輕輕閉上眼,將靈魂之心敞開,吸取周遭充裕的靈子來回復我的精力,同時,聽到卡尼斐恩大笑著,「不,你所打倒的,都只是以靈能創造出的傀儡──你並沒有對抗過任何真正的天使,而在那之前,你仍然只是個學徒。」

我朝這皮膚黝黑但閃耀著輝光、身材魁梧高大的墮天使一望:身為前天界力天使軍長,現隸屬於馬蒙的旗下、身為第一世界軍備長之一的卡尼斐恩,自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當然也不會忘記,當時在百慕達三角的海上,是他的出現,擊潰了由伊洛哈所帶領前來緝拿我們的力天使軍。伊洛哈,我仍記得她那蠻橫的力量,就連風雨都要聽她的使喚,甚至讓高出她整整四階的艾米都束手無策。然而,卡尼斐恩的出現,卻瞬間扭轉整個局面:他和伊洛哈交手不過就那麼一次,一次,就讓伊洛哈飽受挫敗之苦。

「我可是擊敗過『節制者』蘭法喔!」我笑笑。

卡尼斐恩聽到我的話,不禁皺起眉頭。這件事他當然知道,而每次他都只有千篇一律的一種回應──

「不至死方休的戰鬥,不叫戰鬥。」

「不至死方休的戰鬥,不叫戰鬥!」

我和卡尼斐恩同時說,他一愣,看見我懷著竊笑的眼光,由不得同時又放聲大笑。他豪邁的笑讓我想起卡米攸,但不知道是生性如此,還是在成為墮天使之後擁有了自主性的情緒,比起卡米攸,卡尼斐恩無疑有趣許多。他很幽默,也很愛說冷笑話,但同時也知道該怎麼鼓勵人,所以就算是在他幾乎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的魔鬼訓練下,不過短短幾個禮拜,我和卡尼斐恩還是培育出一段亦師亦友的良好關係。

我們就這樣,朗聲大笑了許久。

「我能教你的,就這樣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學習。」卡尼斐恩輕輕著拍我的肩膀,彷彿有點驕傲地看著我這名親授的徒弟,「你有潛能,永遠不要害怕。跟著你的心,它,會引導你的路。」

「卡尼斐恩,我很榮興能夠結識你。」我伸出手。

「榮興是屬於我的,伊甸園的王子。」他緊握,然而神情卻突然有些窘態,彷彿不知道該怎麼說接下來要出口的話,「席凡……我不喜歡告別的場面,所以,為你們送行的那天,我不會出現……就在此和你說聲珍重了。」

深知他的性格,我點點頭,將另外一隻手覆於我們緊握的雙手上,用力按了按。



於是,在他的祝福下,我離開了馬蒙的領地,而在回城之前,我來到巨鯨之海岸邊一塊陡峭的懸崖旁,默默走向一位身襲黑袍、披著黑色斗篷的墮天使。就彷彿這懸崖孤傲挺拔的千年,他坐在這,動也不動,好似大地的一部份,而我,則像是前來朝拜的朝聖者。

他讓我想起晨。

一如這幾天的回程,我在他身旁坐下,卻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入侵到他的私人空間,然後就只是這樣,和他一起坐在懸崖上,默默地聽著海水拍打礁岩的浪聲,仰望穹蒼直到雙眼失焦,心靈完全放空,讓自己和這世界合為一體。天有多遼闊,我的心胸就有多遼闊;海有多廣闊,我的靈魂就有多廣闊──剎那之間,沒有彼此、沒有你我。沒有傷痛,更沒有煩憂──然而,讓我總是陷入疑惑的,卻是藏在那平靜的表面之下、幾乎就要沉眠之前,所感受到的一種很深很深、像看不透的黑色湖水般,沉默,卻濃稠的悲涼。

「要走了吧,你?」

很意外地,寡言的他難得開口,是獨屬於他的特別句形,但沙啞的聲音中,早已失去那曾經在天使書中寫下輝煌一頁的絕然傲骨。

「要甚麼武器,我給你。」

聽到他這樣說,我由不得一愣。感受著身子裡守護者之劍的力量,以武器而言,它對我來說已然足夠,何況,就算不依賴它,我也學會了戰鬥,所以我並沒有甚麼特別的慾望,因而只是淡淡一笑,隨口說:「可以要把狙擊槍嗎?」

「狙擊槍?那是甚麼?」

對了,他和人界早就失連好一陣子,自然不懂得這類現代化的武器。然而,對於狙擊槍,其實除了出現在電影中的畫面之外,我也並不清楚,這搞不好應該要問問羅平,只是他並不在場,所以我也只能就自己知道的部份,簡單地解釋:「就是一把槍,上面有個望遠鏡,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讓人在隱密安全的地方,遠遠射中目標。」

黑衣人擺了擺頭,如似在思考,然後不知道他怎麼樣做到的,隨手就從懷中掏出一柄和他身形很不相襯的巨大十字銀弓,頭也不回地往我一遞。見著那幾乎有我雙臂伸展開那麼長的十字弓,我不禁有點傻眼。看來,他把「槍械」的「槍」錯認成「矛槍」的「槍」了……原本要謝絕他的好意,卻聽得他說:

「它叫『極星』伊弗海(Ziv Hii),心看得到,就能射中。」

所以,原來要將十字弓推回去的手,在一轉念後,將它收下。

「極星」在我的指尖幻化成條條羽絲,直接納入我的天軀之中,而感受到這股新的力量在我身體裡澎湃,我不由自主地喜上眉稍,由衷地言謝:「謝謝你,摩洛克!」

是的,他就是摩洛克,「永恆光明」的立碑者,只是誰也沒想到當時那樣狂妄自傲的他,如今披上了黑袍,掩蓋住全身,成為一個感傷大於武勇、寂寞遙望著天光的墮天使。但是,之前在百慕達的海面上對峙伊洛哈的力天使軍時,他也出了一臂之力──他就是當時曾出言警告卡尼斐恩莫過於自負,並將諾亞手杖還給晨的神秘黑袍天使。實在是沒想到,為了平安護送我們回第一世界,竟耗費如此之大的陣仗,連這名早放下刀劍的摩洛克都請動了!

只是,晨仍舊是……

我看著摩洛克的背影,想起他那時和晨的對話,想必兩人交情匪淺,而晨的……消逝……對他來說也應該是很大的打擊吧。

他沒有再講話,而我就這樣和他坐著,很久、很久……直到一陣我早有所預期的腳步聲在身後的遠方響起時,我才站起身,深深地朝摩洛克一鞠,回頭順著坡面走下懸崖。

遠遠,在那裡,有一個身影佇候。

這陣子我隨卡尼斐恩修練的期間,每一天、同一個時間,她都會靜靜地站在那裡等我。那襲著一身紫色的衣裳、襯著一頭紫色的長髮,而像黃昏一樣,微笑中擁有溫暖笑意,眼裡卻觸碰得到輕愁的女子──

小曦……不……

紫若。



「席凡主人。」



「我記得叫妳別這樣叫我。」

我望著她,伸手繞到她後頸,揉了揉她柔順的髮絲,表示我並沒有不悅,只是單純地這樣講。

「對不起,我忘了。」她像是小曦般吐舌一笑,掩飾住心裡的憂傷。看來,隨著小曦的經歷一點一滴慢慢地被吸收、融合,紫若的個性也產生了微妙的轉變……只是,我卻笑不出來,只有一種苦澀從舌根靜靜地蔓延開。

我並沒有說甚麼,只是靜靜地和她往回城的路上走著……這次,或許是最後一次能這樣好好欣賞第一世界的風景,所以我故意繞著路,不踏上直接通往亞伯頓城的大路,而是沿著巨鯨之海的海岸線慢慢地散步。然而,當我的腳步經過一處擁有銀色細沙的岸邊時,我不禁猛地一駐足──

──第一世界是永恆的黑夜,而此時出現在我眼前的銀色沙灘、銀色波浪,除卻一輪銀色圓月外,整個場景竟是異常的熟悉!神秘的銀沙泛發著幽冷卻典雅的微光,就彷彿映照著月色一般……我轉過頭望向紫若,只見她同樣被這個景色所吸引,身上的色彩在銀光下彷彿被洗淨,縱然容貌不盡相同,但是現在映在我眼裡的她,就和記憶裡的那個人兒,一模一樣……

「妳還……記得?」我並不想開口,但是聲音卻背叛了我。

「我記得……在銀色的夜下……我吻了你……」她說,雙眼對上了我的。她的眼神裡有種光影在晃動,好似晶瑩的淚光閃爍、又好似過往的片段劃過,交織成了一種迷離而誘人的水霧,籠罩住我──我卻緊緊閉上雙眼,堅聲拒絕過那些過往的鏡頭滲入我腦海,深深地大喊:

「不,那不是妳!」

但也在這同時,感覺到熾熱的淚珠正從我臉上滑落。

她將我的淚接在手裡,如視珍寶般捧在心口,就像是那晚一樣。

「天使,也會流眼淚呀?」回憶裡的她笑著說,但在我身邊的她並沒有開口。聽到我的話,她只是淡淡地、感傷地一點頭,「是,那不是我……」

見得她的神情,小曦深藏在我腦海裡的身影突然變得鮮明,彷彿從回憶裡活生生地跳出來一般,頓時悲傷滿溢,不由自主地,我雙腿一軟,淚如雨落,卻沒有哭出聲,反以沙啞的聲音,低吼著充滿恨意的莫名音節……最後,我攤倒在地。

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毫無間斷的思念回音,迴盪著那已經不復存在的人事物。而看著紫若,看著那銀沙銀浪,我無可抗拒地跌入回憶的虛境……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強烈地感受到小曦的存在,甚至,還能聽得到她如往的清笑,但當我情不自禁地朝那熟悉的身影伸出手,反手握住的,只是冷冷的空氣──

理性敲下了否決的巨槌,在我耳邊殘酷地迴響著她已經不在的事實……

同時間,我心頭上的失落感相形被孤立、被突顯,彷彿一片完整的彩框玻璃就在我眼前碎成千萬片,而那尖銳的菱角,刮花了我的眼睛,更在我的靈魂中劃開一道道透著酸澀寒風的傷口……

睹物思人,這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畫面,造就了一種她仍未離去錯覺,難道,這就是古人所言「日月依舊,人事已非」的傷感?那一刀刀劃在心口上的熾熱難當,我仍然落著淚,想嚎啕大哭卻哭不出來。我的腦、我的手指、我的全身都在發漲、發痛,但我的心卻除外──為什麼?

心,不應該是最痛最痛的地方嗎?

為什麼它沒有感覺,為什麼它一點也不會痛?

我雙手緊緊掏起銀沙,看著細沙從指縫中流出……一如她註定的宿運般,無法為我所有。

胸口空蕩蕩的,彷彿被掏空,任寂寞和失落侵佔。

這時,是紫若心疼地抱住我,將我攬入她的懷中,任我伏在她的雙腿上、任我抱著她的身軀,淚水奔流……

在她熟悉的溫度和安逸的氛圍中,我所深深掩埋住的情緒在壓抑這麼久之後,終於得到一種奇妙的宣洩──雖然,我還是無法痛哭一場,只能看著淚水一串串滑落。她輕輕拍撫著我的背、用手指梳著我的頭髮,沒有開口說話,就只是這樣,靜靜地陪著我,絲毫不在意我的淚水將她的裙子染濕一大片。

良久,我終於抬起頭,而她,則捧起我的臉,對我溫柔地一笑,彷彿在說:

「無論是小曦或是我,都會用笑容陪伴你,這是你永遠不會失去的。」

我努力一笑,點點頭,站起身。

第一次,我的悲傷找到了出口,因而得以卸下這個包袱。雖然傷痛依舊,但肩膀彷彿已不再沉重,直到此時,我才終於相信自己可以真正適懷、可以真正放手,不再默默積壓在心裡……也是第一次,我能夠將紫若以紫若自己的身份看待……

「紫若。」我喚她,真正叫著她,不帶任何附屬於小曦的情感,「謝謝妳。」

紫若笑了開──一個屬於她自己的笑,而不是模倣他人的。

回過頭,我看著眼前的銀沙和銀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眼角邊最後一滴淚水輕輕用手指一抹、一彈,為了自己,也為了小曦,作最後的告別:



「晚安了,而明天,我仍會為妳微笑。」



終於,在得以宣洩過後,我放下了心中最沉重的大石,雖然心感覺仍是空盪盪的,但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展開自己的翅膀,踏出過往的陰霾,以輕盈的步伐,再無負擔地朝命運的下一站前去:於我的故事中,寫出一個嶄新的章節。小曦將永遠伴隨我,但不會是她訣別時的淚水,而是她永不褪色的笑顏──

一如她所期許、一如我所承諾的。

在我和紫若漸漸遠離的腳印之後,我回頭:徐徐的海風吹送著,輕捲起細柔的銀沙,像是回憶中的麗人兒輕輕一翻身,懷著甜美的笑意,慵懶地睡著。



※            ※            ※



幾日後,地獄門前。

我和艾米兩人披著同樣的燙金黑袍,站在沙律葉兩旁,懷著忐忑的心情,看著地獄門為我們所展開的天國之路。身後,為我們送行的陣仗雖遠不及當時迎接我們時來得盛大,卻是在意料之中:畢竟這一次,表面上只是迎送沙律葉回天堂的例行公事,所以除了貝兒以外,並沒有別的君王在場──如果不加上那站得高高遠遠,身形像雲霧般忽隱忽現的梅菲斯特。除卻陌生的面孔,是幾張熟悉的取而替之:有羅平、有蕾艾蒂兒、有紫若、有賽司……等等,讓我心裡不禁一陣溫暖。

路西法本來是打算一同前來的,但由於這場送行的真面目,是個真正違抗天意的機密行動──要是事機敗露,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路西法被牽扯進來──在此考量下,他被貝兒勸阻,而身為六君王的代言人、第一世界的代理者,她的命令是連路西法也不能違抗的……但不用誰說出口,相信事情的嚴重性大家心裡都明白:貝兒此舉也意味了她將一個人承擔所有的後果。

另外,身為兩界大使的沙律葉雖然就理論上來說,背後有貝兒撐著,因為她只不過是按照「六君王」的命令行事,但是本身將身陷的危險恐怕還在貝兒之上,因為她將是我們在天堂直接的照應,是牧羊人的羊群中,那即將背叛的「猶大(Judas)」……

她們兩個,都為了我和艾瑪席斯特,以自己的天使名,賭上自己的一切。

我望著她們,心中有說不盡的滋味,但是讓我熱淚盈眶的,是無限的感激。

沙律葉依然如冰雕般,美麗的五官不吐露任何一絲情感,但她內心的衝突與掙扎應該是可想而知的。反觀一臉笑吟吟的貝兒,在這兩人極大的反差下,諷刺般被突顯的,則是散漫在沉默中,那無比沉重的壓力。

「地獄門輸出功效在99.8%,偏差值0.2以下,蟲洞開啟確認,亞空間無干擾源,靈體穿梭可行。」紫若坐在操控台上一面讀出精確的數據,一面反覆地查核。雖然開啟地獄門並不是甚麼大事,甚至已經是很尋常的工作,但她還是格外小心,確認每一個環節的正常運作……這次旅程的重要性,對於第一世界、還有對於紫若本身,都在她的身上一覽無疑。最後,當她終於確認到不能更肯定時,才稍稍舒緩那皺緊的眉頭,朝我和艾米望來,並以多了一絲離愁和憂心的語調,說:「席凡主人、艾米主人……這次紫若不能同行,還請兩位大人多多保重……」

我看了艾米一眼,然後朝紫若一點頭,「我會把她完好無缺地帶回來的。」

「那麼……該說再見了,葉席凡!」

羅平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帶著笑轉過身,卻沒料到他早已來到我身邊,伸出手就把我抱牢,一隻手更不停地我的背上用力拍著!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我有點受寵若驚,本想推開他,罵他發甚麼神經,卻發現他故意撇開頭不讓我看見他的臉,而他的擁抱,則藏著一種我很懼怕的味道──訣別的味道。

「你這傢伙,是在觸我霉頭,不相信我們會安然回來嗎?」我以笑語強掩著心頭上那股難受的感覺,卻發現出口的話,一點笑話的歡愉感都沒有。我喉一哽,這才乾脆放棄偽裝,低聲挑明地問他:

「羅平,怎麼了?」

無奈地,他終於轉頭面向我。他臉上掛著兩行淚,但嘴邊卻是笑著──不是強顏歡笑,更不是苦笑,而是真正喜悅的笑容……

讓我看著,更是摸不著頭腦。

「不瞞你說,我……我終於說服她,選擇轉世為人,衍化完整的靈魂了。」

我知道羅平口中所言的「她」自然是第七號蕾艾蒂兒。能夠說服她選擇擁有自我,當然對於她和羅平都是個好消息──至少這是我的私心:我也不願意見到她一再地奉獻犧牲與遺忘。羅平拉過蕾艾蒂兒的小手,輕輕將她攬在懷裡,當我見著蕾艾蒂兒的臉頰上竟出現難得的紅暈,彷彿一對親密的小戀人時,我可更是訝異得合不攏嘴,不禁由衷地為羅平感到高興!

「恭喜呀!」我大聲地笑著,卻突然一愣,不解他的兩行淚水,「那你又為什麼……」

然而,卻是艾米此時在我側頭上輕輕一拍,一解我迷津,「你是怎麼了?羅平是要和她一起轉世啊!」

突如其來的瞭然讓我好一陣子不能自己,我眨著眼,疑惑卻擠上眉頭,「但是,那你不就也會失去記憶──」

「──我相信,就算沒有記憶,我也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羅平自信地一笑,看著我和艾米,他又補充了一句:「就像你和艾米小姐一樣……從你們身上,我看見了真愛無敵。你們兩個,就是我們最好的例子。」

這時,蕾艾蒂兒也開了口:「你們身上……我看到……信心……希望!」

「雖然我無法解釋,但是從我第一眼見到她……我只能夠說……我整個靈魂都鼓動了,彷彿她就是為我而生,我就是為她而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像你們這樣,但是,為了她,我願意受這個試煉!證明我的愛也經得起考驗!」

羅平說著、說著,不禁和蕾艾蒂兒相視而笑,然後兩人的額頭輕輕相抵。

從他口中吐出的簡單話語,蛻化成了最美麗的真諦。

在那瞬間,我知道我看到了真愛。

「我相信你們。」艾米替我開口。

「我也相信你們!」羅平回望著艾米,肯定地一點頭,然後,他才又朝我望來,伸出一隻手和我緊緊相握,「你們離開後,我們也要相繼去投胎轉世了……或許我看不到你功成身退,但是成功,是絕對的!我相信,也祝福你們。」

我和羅平凝視著彼此,久久不忍放手,而我也感到自己眼眶泛紅,情不自禁地大聲說:「不!你看得到,在那不遠的未來,我們彼此都擁有幸福。這次,不是再見,而是再會!我的好友,這是天使的承諾!」

「你的使願嗎?那我就大方地收下了!好哥們,我們,再會!」

以人類的方式,我們互相擊掌,然後在對方胸前用手臂輕輕一撞。

是的,我的……兄弟……這是我的使願,以席凡的名,願主為我的見證!

「好了、好了!你們再這樣,連我都要掉下眼淚了。」

貝兒帶著笑,雙手放在我和羅平的肩上。她的背後展開著瑪瑙般瑰麗的兩對巨大的羽翼,以「比列」的身份,宣告離開的時候到了,但她也同時以「比列」的天使名輕聲對我承諾:「別擔心,我會幫你看好這兩個小傻瓜的。」

鬆開羅平的手,我和艾米的雙手則由不得緊握。

羅平和蕾艾蒂兒慢慢退開,我們也走上自己的位置。

「沙沙……」貝兒以小名朝前面的沙律葉輕聲一喚,彷彿同樣有口說不盡心底話,猶豫片刻,終究只能簡單地說:「他們就交給妳了……妳……保重……」

沙律葉並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地一側臉,然而一個淺笑卻在她嘴角成形:

「妳以為我是誰?」

貝兒莞爾。

如此,以她們自己獨特的方式,兩個人彼此告別後,沙律葉邁開堅定而毫不遲疑的步伐,率先踏入空間門的萬彩中。我和艾米,則各自拉起黑袍的頭套,掩蓋一切自我的特徵,以沙律葉「侍從天使」的身份,在大家的祝福聲中,隨著她走入那耀眼的光團中……



再會了,大家,還有第一世界。

我和艾瑪席斯特,一定會凱旋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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