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惡德領主(下)
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從淨身後至今,公主就鎖在一間幾坪大的套房裡面,此刻的她已不如先前那般慌張,不知為何,心裡頭的恬靜更甚於之.
原先以為侯爵會很猴急地突然闖入,但這段期間他卻安份得很,沒有加以打擾,感覺反而像是他從另一個地方在靜靜觀察自己,雖不知為何,但她也明白自己絕不可在此畏縮.
~~咚咚~~
幾聲門外的敲擊聲傳來,公主用著很平穩的語氣回道…
「請進.」
於是門外那位客人就被請入,想都不想也知定是侯爵大人進入.
只見他身著絲質睡衣,睡衣可能太小,他腹中的肥肉快要將他撐起,但他並不以這為恥,還很自豪地摸著自己的肚皮,詢問公主…
「怎樣,為妳特意準備的套房如何,還習慣嗎?」
「你好像很喜歡躲在暗處觀察別人,是吧?」蒂潔諾冷冷回答..
「妳果然很聰明,從我第一眼見到妳時,就知妳是如此特別的人,我真得不想稱你為瑪莉小姐,我還比較習慣妳以前的名字.」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沒關係,反正妳早晚都要進入我的懷中,我也不會去理會,妳知道嗎?以前的女孩子一進到這邊反應不是哭泣,不然就是畏懼」
「那只是你用來掩飾懦弱的一面,你把自己扮的很偉大,你不願旁人提及你卑微的身份,寧可將自己裝成神聖不可侵佔,說句重話,不管你如何包裝,內心的污衊是絕對藏不住.」
「妳好像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一般只有想尋短的人才敢跟我這樣說,不然就是瘋子,妳說呢?」侯爵語帶恐嚇問說..
「我不想死,我也沒有瘋,若我說我是王室的一員你敢動我嗎?」
「哈哈這個笑話倒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妳拿這個理由就想拿來嚇我嗎?」
公主由袖裡拿出一枚代表王室身份的王族徽章,裡面刻著羅亞席風王國特有雙劍紋章,上面還印有專屬於蒂潔諾公主的名字,在王國中也只有少數幾人可以擁有;早先在公主離宮時,就一直帶在身上,原本就沒打算再去使用,豈知竟會在這樣場合下用到.
侯爵再怎樣魯莽也不會不識這枚代表王族的象徵,他的表情先是一怔,有點怯生生往後退,但不久後,他的神情又回復成以往的狂傲,語出驚人道…
「有意思,原來傳聞中失蹤許久的蒂潔諾公主竟會出現在我這邊,我一直很想要有個王室的血統來繼承我的血統,雖不知是真是假,但如今眼前就有一位最適合我的女人出現,這真是天賜的最好禮物.」
一直以來,漢克苦無方法讓自己的身份更加顯赫,他也知道再多的金錢和勢力,也無法讓自己享有更尊貴的身份,所以他雖頂著侯爵的美名,實際上,自己所統轄的領地卻不過是幾處鄉村野嶺,也間接造成他對外來的一切感到很自卑,轉而將這些不滿變相施壓於百姓身上.
而今,眼前就有一位最好的跳板出現在他眼前,他也顧不得主僕關係,只要能夠達到他內心中最渴望的征服感,就算甘願一死也無妨.
公主聽到他的回答不免大吃一驚,儘管內心驚懼萬分,她仍明白自己在此時還是得保持最冷靜的態度來面對這世上最貪婪的人.
「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我會來這邊就表示心中早就有萬全準備,事情很簡單,我是不會怕你,我還有很多的夢想要等我去完成,不久後我一定會回到正在等待我的村子.」
蒂潔諾暗想著…究竟為了什麼?明知道自己已身陷險境,卻仍不由自主地說出一堆不成道理的回答.
在侯爵聽來,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妳在胡說些什麼,妳在這邊難道還會奢望有人來迎救妳嗎?」
公主很有自信答道…
「我相信有,那顆守護的心,一直留在我身旁,他為了保護我….絕對不會離開.」
「這是我跟他的承諾.」
侯爵聳了聳肩,很鄙視地笑說..
「哈哈我看妳是被逼瘋了不成,一下子說妳是公主,一下子說有人會救妳.好那妳告訴我,那位英勇的王子在何處呢?」
「要不要我大叫三聲,請他進來嗎?別忘了我可是見過比妳更多夢想要逃出去的女孩,但如今呢…還不是一樣乖乖順從我的命令,給了她們一些藥就會乖乖地,我看妳這樣,沒關係等會就會給妳一劑嚐嚐,包準妳對我的命令百依百順.」
「你敢」公主斥責著…但卻阻擋不了侯爵那種瘋狂的舉動,他卸下身上那身睡衣,露出醜陋的身軀,不僅逼向公主,他那付猙獰的臉孔,處處告訴著公主,自己身上那種慾望是誰都無法阻擋.
公主靠著沙發想要躲避惡狼的撲襲,好幾次都能趁機避過,但最後卻不小心讓自己的腳踝扭傷,跌坐在地上,侯爵見機不可失,連忙撲向前去,公主是賣力抵抗,甚至因此抓破侯爵的臉頰,在他臉上仍能清楚看到幾道深紅的血痕,侯爵一怒之下,一巴掌耍去,就這樣把公主給打昏過去.
侯爵也不去管公主的傷勢,仍是很自得其滿說著…
「我的美麗公主,這下再也沒人救妳呢！不過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妳送上一些飛羽眠,以防萬一.」
侯爵緩慢地提起身子,走到抽屜裡拿出如同白色液體的藥物,他觀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放肆地笑說…
「哈哈~~我要的東西,是沒人可以奪走….」
侯爵的笑聲未止,卻在窗台旁邊聽到有人跟著附和著,還可以聽到他的拍掌聲…
「好,好,說的太棒了,侯爵多日不見,沒想到你的膽子變得更大,說起話也變得非常不得體.」
漢克侯爵驚訝地一看,這才看到窗台上早就有一位黑衣男子早在那等候多時, 見到他就想起三年前的夢靨那是怎樣都忘不了.
侯爵心想著…
~~洛克.華得你這隻老鷹又礙眼地出現在我面前,到底你是如何闖入.~~
「你…是你,為何你又來了,你是怎進入這邊,怎樣這次你又想從我身上奪走什麼東西,金錢,飾品,還是…」
侯爵也很乾脆,他不想惹他,因為今天的行動是非完成不可,絕不容許有任何差錯,只見華淂聽後,也很乾脆回答…
「侯爵的爽快真是讓我驚訝,那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地下那位女人.」
「什麼~~她不行,她是我的,你不可以從我手中奪走.」
「那如果我說我偏要的話你要怎辦?」
「那我只好叫全館的衛兵將你殺死.」
侯爵在打著最壞情形下,就算兩敗俱傷也不可讓黑鷹奪走他想要的女人.
「喔~~那你就大聲叫看看,你倒忘記我是如何進入這邊,看看門外的衛兵是否有人回應,阿忘了告訴你,他們可能全都在冬眠中,全館上下共58位無一倖免,還有一點要補充說明,你密道中那些無辜的少女也被我一併救出,這樣你還有人可搬出來嗎?」
看到華得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侯爵知道他不會說謊,他連自己密道中的事都能一清二楚,那想必自己的護衛大多遭到那位男人的毒手.
侯爵心想…
~~~那位黑鷹簡直是惡魔,居然能夠單獨一人去抵抗將近60位的士兵的圍攻,甚至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完成….~~
但他不知這項艱難的行動,並非由他一人完成,實際上是透過荷里這位幫手協助下達成;他拜託荷里在晚上用膳期間,於菜中添加一些迷藥,導致大半士兵全都昏迷,而少數的衛兵,自己則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悄悄解決掉.
他不跟侯爵提到荷里一事,多半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但卻也造就黑鷹一夜間打倒60位士兵的神話出現.
侯爵原本那張充滿自信的臉,這才收斂轉為驚恐,態度上也為之軟化…
「我能否拜託你,你要什麼都行,就她,求求你不要再從我手中搶走,她對你來說有那樣重要嗎?只要你有錢再多的美女都買得到阿.」
華得擺出一付沉思的模樣,侯爵還以為真他會考慮,那知華得原先那種笑臉,瞬間轉為冷酷,冰冷到讓人不敢接近…
「你知道嗎?漢克(他連侯爵二字都懶得提起),打從我一出道至今,我都不曾動手殺過一人,但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我無時無刻都不停地想著要如何殺他,想要讓他受到無盡的折磨.」
「是誰???」
「是你..就是你漢克.」黑鷹篤定的語氣加上那種近乎無情的眼神嚇到漢克說不出話來…
「我….又沒冒犯到你,你告訴我我那裡得罪你呢?我跟你說抱歉.」侯爵急到快飆出眼淚….
「老實說你做多少壞事我是絕對不理,但就一個女人,你卻傷害到她,讓她一輩子都不能好好地快樂活著…」
聽華得這樣說,侯爵起初還以為是他密室中其中一位受害女子,但他怎也想不到原來答案竟是如此出乎意料….
「羅佩尼…你知道她是誰吧…」
「阿,你說你過去偷走那幅畫女子,那怎可能,她又不是我逼死地,你怎可以把罪丟到我身上.」
「那些我都不管,你讓我在她消失的3年間,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很諷刺地…要不是過去曾與她的一句諾言,我竟眼怔怔放著你茍活3年…」
侯爵雖不明就理,但他也明白現今的他處境是立於絕對的劣勢,稍一不慎,自己的小命隨時都會不保,他一邊聽著黑鷹的話,一邊思索著逃脫之道…
「你還記得吧…3年前我為了她放了你一馬,原本以為你會因而改過向善,重新當個好人,但我卻沒想到,你在之後的日子更變本加厲地加重對人民的酷刑,那段時間,我不是不想找你,只是認為我本來就不是一位濟弱扶傾的英雄,沒礙著我的,我也懶的插手;我只是暗中想要知道究竟你的野心能到達何處,一條醜陋的生命體究竟還能墮落到何處,於是你多活了3年,但如今你卻找上這名女孩,那我只能跟你說聲抱歉,人的忍耐是有極限,所以我也該向你算算舊帳….」
黑鷹越是這樣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越是顯得龐大,當他一付惡狠狠的眼光瞧向侯爵時,他早嚇到屁股尿流.
不過侯爵卻在傾聽黑鷹的談話中,於椅背後面暗自取出一把短刃想要藉機射向黑鷹之時…
很不幸地那些全都看在黑鷹眼中,只見他冷不防將腰間的飛隼劍用投擲方式刺向漢克手心裡, 穿刺手心的一擊,不僅讓漢克掌心血流不止,連帶將他手上那把短刀因為掉落而割殺自己的股間.
「阿~~我沾到那把沾有飛羽眠的毒刃得趕快找解藥.」
侯爵不在乎掌心上的傷口,反倒很害怕那道被飛羽眠所劃到傷痕,他也明白沾到這樣的毒品,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將一輩子都要如此生活,不過他也知道有解藥,所以他下意識地想去找尋那付解藥.
可是黑鷹也並非笨蛋,待漢克於櫃中找到預先藏好的解藥之時,黑應早一步先把那瓶淺黃色的液體奪走,連帶也將飛羽眠一併取走.
「華得求求你…把那瓶解藥給我,我若沒那瓶藥,我今後的日子可要怎過.」
「我不想殺你…但我要你一輩子都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讓你明白,生存的價值在你心中只是像地上那條微不足道的一條虫,往後你的人生,就像那條蟲般好好殘活著….」
也不敢漢克如何哀嚎著,黑鷹仍是冷漠不視,最後還一腳將其踢開,讓他昏倒.
這樣近乎無情的行動,或許可說是華得出道幾年來最兇悍的一次,但他也明白,若不這樣做他會一輩子都對不起自己,也無法挽回那些因他而受傷的百姓們.
所以..他寧願鐵了心.
…..
之後,黑鷹輕輕攙扶起公主,將她雙手摟在自己肩上,自己則將公主扛在背上,緩緩起身要走.
公主感覺到異樣,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無力地說著…
「你終於來了.」
「恩」
「那剛剛發生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沒什麼事,我只是把漢克給打昏過去.」
一路上,黑鷹始終避而不談剛剛與漢克的對談內容,他不想讓公主知道剛剛的自己曾化身為一頭猛獸,把過去一切都表露無疑.
對他而言,保護公主只是責任之一,除此之外他已別無他想,也不願讓他知道自己的過去.
「公主妳真傻…這種事不用妳說,我自會解決,何必親身冒險呢?這些事我一個人就可解決,妳一介入只會讓事情會弄越糟,懂嗎?」
「…我就是喜歡這樣,我也只有這樣,我才能見到你,也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因為我希望你不僅是保護我的勇者,也把你當成我的好友,我也想要改變你的想法,看你孤伶伶地...我很捨不得.」
「妳真傻.」
「是..我真的很傻,但我就是喜歡這樣,謝謝你,華得.」
「…」
公主甜甜地說著,不知不覺中又進入夢鄉,華得雖沒有回答,但從他面罩下稍稍展現出的笑容,答案也很明瞭.
…
走到門口前,整個館中都倒著昏迷不醒的衛兵,再也沒人可以阻礙黑鷹的離去,正當黑鷹要開門之際,不知從何處現身的荷里開口說話…
「你要走了..該叫你聲黑鷹嗎?還是..」
「叫我華得吧.」
「華得…謝謝你改變這一切現況,總算在我老死前可以稍微安心點.」
「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本份,那你呢?你不走嗎?這邊已是是非之地,我把你扯進來,總是對你不好.」
「呵呵…沒關係,反正我活那大把年紀,早就沒意願再生存下去,倒是這邊,有太多我的回憶,我想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這是你預先設好的結局嗎?」
荷里笑笑著說…
「呵呵,或許吧,這是我生存的目的,倒是你真的改變許多,過去所見的暴戾之氣都已逐漸軟化,心中的魔障好像減輕不少,是否因為你背上那位女生.」
「恕我無法回答.」
「呵呵沒關係,我想該怎走,你會比我更清楚,活著的目的,你終會有個方向.」
「…..」黑鷹仍是避而不談.
「算了,保重了,華得,不知下次是否還有命再見到你,真的希望你早日走出陰霾.」
「謝謝你,荷里,多多保重.」
兩個人都語重心長跟對方說聲再見,或許…還會有下一次碰面機會,還是沒有….
….
「唔,這是那?好熟悉地方,咦吉卡怎是你,華..得呢?」
「傻瓜,這是我們達坦村的教會阿,看你昏迷了一天,都不知現況.」
「那黑鷹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當我遇到他時已是在館外,他將妳託付給我,以及飛羽眠的解藥,另外他還救出曾被侯爵囚禁的少女們,不過有一半功勞可都要歸功於布羅克身上,要不是他,或許也沒人得知那個密道下落.」
「是喔~~那真得太棒了.」
公主雖欣喜地說著,但臉上仍是藏不住一絲落寞,她真的希望華得能陪著吉卡這群人一同回家,她不希望總是看到他一人又像隻孤鷹那般飛去.
吉卡多少知道公主的想法,他也未多加提及,只是闡述很多之後他在牢中的經過,以及其他人相關行動,將其編成一齣精彩的故事,聽得公主津津有味.
隨後,關心公主的好友在得知公主無恙後也一一前來關心,幾乎整個村子都前來,他們都很尊敬這位名叫芙拉的女孩.
這一次的行動,公主喚回的不只是村民們的心,更喚醒一種名叫自由平等的意識.
…
從館中出來一個星期內,原本以為侯爵會對村中施以報復,不過這次的村民不會簡單地逆來順受,個個也都會群起反抗,因為他們都知道,連一位外地人都會為了他們挺身而出,那生活在當地的居民怎肯屈服.
但奇怪的是,這段期間館內非但沒有行動,還一度傳出館主發瘋的消息,有人說是他得一種不治之症也有人說他誤食藥物而起,但最不可信的傳聞,卻是說是黑鷹一人單挑館內所有衛兵,並全部擊倒,然後設計讓領主發瘋,不過因為大多為民間謠傳,也沒人多加留意.
不過,這等民間故事,卻又大大提升黑鷹的身名,不管傳聞是真是假,至少他隻身潛入館中,已是達坦村中每個人都知道的大事,他也衍然成為村中耳熟能響的英雄,至於真相如何,那已不重要.
但重點是,有一段期間村中終於可以相安無事地過日子.
…
又幾日後,公主的身體終於完全康復,與吉卡兩人共同散步於溪中,與其互談瑣事…
「吉卡,你說上次那位被解放出來的妮可怎樣了?」
「聽說她已經平安到家,也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而過去那些曾身受飛羽眠毒害的女孩身體,也已完全回復.」
「恩,那我也聽說漢克侯爵居然發瘋,也不知為什麼」
「我想大概是被華得詛咒到,呵呵.」
「是喔,可惜我沒能親眼見到華得英勇的一面,不過吉卡我問你,你覺得黑鷹他人怎樣,他是否夠格當1位英雄,你會不會想說有一天也會變成跟他一樣.」
公主試探性地一問,吉卡只輕描淡寫地回說…
「他…我從不覺得他是個英雄,反而他讓我覺得很悲哀,我不想成為他,我總認為他是一位連自己的生存目標都找不到的悲劇人物,若我真變成他,我只會覺得,自己將會活得很痛苦,很累.」
聽到吉卡如此苛刻的回答,蒂潔諾公主也不責備,只是從另一角度上又觀察到黑鷹的生存模式.
和煦陽光仍閃耀著,新的日子終將要繼續著…
…..
某個黑夜中,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某座森林之前,抬頭對著月亮說著….
「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是妳曾問過我的問題.」
「對我來說,我…揹負過去的疼痛,努力扮演自己該做的角色,學會生存下去,不管後世人對我有何批評,就算當我是嗜戰的瘋子或是萬惡的大盜也行,我…只是一直努力學習將每個日子活得更充實點,這樣我還覺得自己比較像個人的模式,我…..我能這樣跟妳回答嗎?」
~~~未完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