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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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4 集 >
  輸入集數 4/8
7/16/2006 3:51:55 AM
天賜寶貝(改版篇)
附註:藍色月亮番外篇
 

  帶著鹹味的天然海風徐徐吹進骷髏餐館,替悶熱的館子帶來些許涼意。晌午時分,本該是開門做生意的時候,但餐館大門卻緊緊關上,門外還掛著「今日公休」的木牌。威德一大早就拎著少女,跑到港口市集買了大把大把的鮮活食材,之後又拎她進廚房裡忙個不亦樂乎。隨著大火快炒,鐵鍋中的貝類散發撲鼻香氣,在一旁幫忙切薑絲的少女,不禁嚥了嚥口水。

  怪了,她知道老闆的手藝了得,但天天看他作菜,半年下來也已習慣料理的香氣,可怎麼今日的菜色讓她格外垂涎?

  撒下爆香九層塔,威德將鐵鍋端離大火,俐落地將料理裝盤後,朝少女吩咐道:「丫頭,把這端到前面去。」

  「喔。」放下切好的薑絲,少女乖乖地端起食物,走向平時做生意的大廳。

  中途,禁不起香氣誘惑的她,偷偷抓了一顆貝類要往嘴裡送,怎之老闆像是腦袋後頭多生了隻眼似的,吼聲立刻轟來。

  「不准偷吃!」

  不吃就不吃!她吐吐舌頭,將食物放回盤子裡。圓木桌已有一桌子的菜了,她移動了幾盤料理,才挪出個位置放貝類料理。

  『煮這麼多菜,真是怪了,到底是誰要來?』她搔搔腦袋,實在想不出來這個難相處的男人會有什麼朋友拜訪。

  「丫頭讓讓,這湯很燙。」將最後一鍋湯端出來的威德粗聲道。少女見狀趕緊又挪出了個位置讓他放湯。

  「老闆?」少女看著這一桌不准吃的菜,一肚子懷疑地問道。

  威德見她一臉饞像,忍不住好笑地揉揉那頭軟髮,「再忍忍,就快來了。」

  少女皺眉。來了?什麼東西來了?

  此時,木門上的門把輕輕轉動,就在威德熱切的注視下,門,緩緩開了。

  逆著光,少女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隱約看出對方高高瘦瘦的,和孔武有力的老闆完全不一樣。當來人走進餐館,窗戶的日光映在來人臉上時,記憶中的臉容映入少女眸內,她掩著嘴,忍不住驚呼,以為自己在作夢。

  那個人……那個人……

  「威德,好久不見。」來人對他倆笑了笑,那一頭和少女相同的黑髮,比她記憶中更長了些,而那張笑容,也比她想像中來得溫暖……

  「幽斯!你這傢伙!」威德大笑,衝上前去抱住老朋友。

  幽斯笑著接受他強勁的擁抱。

  「威德叔叔,你可得輕些,師傅快被你勒死了!」一陣帶笑的飛揚嗓音接著出現,緊跟在幽斯身旁的白衣少年笑道。

  「他老子的!哪這麼脆弱?皮亞,好些日子不見,你怎麼完全沒長高啊?」鬆開好友,威德取笑著矮他一截的少年,同時熱切地拉著幽斯就坐。

  「威德叔叔,你真是年紀大了啊!我比半年前多長了五公分,你竟然看不出來?」皮亞笑著,眸光一轉,瞧見楞在一旁的少女,「唷!這不是小褲褲嗎?怎麼傻傻的直盯著我家師傅啊?小褲褲,師傅對妳來說太老了啦,考慮考慮我嘛!」

  一聽見耳熟的欠揍口哨聲,少女猛然回神,見到幽斯的激動情緒還沒平復,一對上少年那雙戲謔的笑眸,她忍不住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嚷道:「你!你、你這個──」這個無恥的混帳!

  可惡!她竟然不知道怎麼用這裡的話來罵人!啊啊啊!氣死人了!

  「怎麼,你們認識?」威德挑高了眉,將少女不尋常的反應看進眼裡。

  半年前皮亞將丫頭送到他這時,她還處於昏迷狀態,應該沒機會認識皮亞那小子,就算認識,也不該是這副看到仇人的反應……

  「欸,我們今早有『一褲之緣』。」皮亞揮揮手,曖昧地對少女眨眨眼,臉上的無賴笑容讓少女氣得想揍死他。

  這傢伙、這傢伙……早上陪老闆去買東西時,裙子不慎被風吹起,而她的小褲褲好死不死被這傢伙看到!被看光她也認了,誰叫自己不小心?但沒想到那色鬼不但沒把目光移開,還無恥至極地吹了一聲又長又響的口哨,讓她羞憤得幾乎想一頭撞死。

  「皮亞,不要欺負小姑娘。」幽斯溫溫地道,一雙只看得到模糊影像的黑眸,精確地望向少女站立之處,『小姑娘,妳還記得我嗎?』

  耳熟的家鄉話讓少女心頭一顫,頓時她忘了氣惱,很用力很用力地對幽斯點點頭。

  『我記得你!』她毫不猶豫地說著。

  幽斯溫柔地笑了,『看來妳在這裡過得很好。』

  關懷的話語瞬間讓少女紅了眼眶,她咬著唇,心頭泛酸,『嗯……謝謝……謝謝你。』是他,將她從可怕的海賊手中救出來,她日日夜夜都不敢忘記這張臉,就盼日後能有機會親口道謝。

  「欸,師傅,你把小褲褲弄哭了耶!你們剛剛是說了什麼來著?」一看到女人眼淚就沒輒的皮亞,抓抓短髮,在身上摸了一陣,才找出一條皺巴巴的汗巾,遞給少女。

  少女不領情地推開汗巾,同時用力地一腳踩在皮亞腳背上,瞬間皮亞跳腳大叫,而她則是跺腳走到一邊擦眼淚。

  「皮亞小子,你還真有本事,能將這丫頭惹成這樣。」威德忍不住取笑皮亞的狼狽模樣,「好啦,丫頭,別哭了。幽斯是我的朋友,皮亞是他的徒弟,今天難得能來這裡和我吃頓飯,妳就別鬧脾氣了。乖。」

  幽斯替他將話語翻譯了一回,少女擦了擦眼淚,這才收起小性子,在威德的示意下和大夥一同圍桌坐著。

  四人大啖美食,威德豪邁、幽斯斯文,少女拘謹、皮亞隨意。這兩名曾經一同在海上呼風喚雨的同袍戰友,今日在這不見經傳的小漁港把酒言歡,交談聲此起彼落,穿插皮亞不時報導之前發生過的種種細事,相較之下,埋頭苦吃的少女顯得沉默。

  「幽斯,你的眼真的完全看不見了嗎?」威德盯著他漆黑如昔的墨瞳,很難想像這雙眼已經喪失應有的功能。

  「還看得見一點光影,但全盲是遲早的事了。」幽斯沒有嘆息,語氣平靜。當時為了救少女,眼睛被敵人劃了一刀,傷到內部,失去了視力。

  「真沒辦法治嗎?」

  幽斯但笑不語,只是替自己又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威德叔叔,師傅的眼是讓海怪的人給傷的。海怪恨你和恨師傅是眾所皆知的事,師傅有海龍神眾兄弟保護,還不至於出事,但你自己一人,可要多加小心。」扒完碗裡食物,皮亞語氣一掃輕佻,變得認真又嚴肅。

  威德挑眉,「我都淡出那圈子了,能有什麼事?」

  「威德,你可有打算回海龍神?」幽斯淡問。

  威德停下喝酒的動作,粗烈的濃眉緊緊皺起。

  「不幹!」

  幽斯一雙眼看著他,一如未盲前般銳利。

  「你別來當說客說服我回去,那種日子我膩了,說不幹就不幹。」

  「我不是來勸你回去,雖然新任船長有這個意思。」頓了會,他又說道,「你現在完全不跟兄弟們聯絡,想必也不知道那個消息。」

  威德沉默。

  正在撥蝦的少女發現氣氛改了,她偷偷瞄過大夥,發現他們的表情都好嚴肅……

  「還記得佛雷伊姆嗎?五年前你挑翻的擋路狗之一──海怪的領導者。」

  「嗯哼。」他漫不驚心地淡哼。
 
  「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聽好,佛雷伊姆花了五年的時間東山再起,當年被海龍神拔掉的小集團、小勢力,現在有大半都朝海怪靠攏。雖說目前還無法和海龍神抗衡,但不出幾年,他絕對有能力瓜分海龍神的領海。」

  「你到底想說什麼?佛雷伊姆再怎麼樣也不關我的事。」威德不耐煩地打斷他,很明顯不願在這話題多作打轉。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幽斯語氣轉冷,厲聲道:「你以為他會忘記當年敗給你的恥辱嗎?就算你退出了,他也不可能放過你,他已經放出風聲,勢必要宰掉你這前骷髏船長!」

  音調雖未揚高,但語氣中的嚴厲卻讓少女嚇了一跳。

  她不敢抬頭,只是沉默地吃著冷掉的菜。

  皮亞拍拍她的肩,比了比外頭,表示要少女跟他出去,留給這兩人一點私人空間。

  她猶豫了會,最後被皮亞半拖半架地帶出去。

  閒雜人等一走,幽斯說話再也無所顧忌,「據說佛雷伊姆已經查出你的下落,說不定近日就會洗劫艾米蘭,你以為你可以不管嗎?搞不好你的下落就是被身邊的人出賣的!」

  他意有所指,威德怎會聽不出來?握緊了酒杯,他有些不快地道:「別懷疑丫頭,她不會是那個間諜。」

  幽斯閉了閉眼,「好吧,當我失言。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風聲屬實呢?你就留在這裡坐以待斃?你也許可以保住自己,但身邊的人也保得了嗎?」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警告著。

  「我把小姑娘送來你這,不是要她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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