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夜玫瑰 第五集

Richard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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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不只一種喔? 那到底是怎樣啊 ? 其他的是什麼啊?」
我好奇的問著。

「嗯 ，其實， 那個老中醫也不是很清楚。 他跟我說， 棺材夜玫瑰， 據他所知， 總共有三種。」
舅舅停頓了一下。

「最普通的， 就是我帶回去的那條菸。 那是由紅色的棺材夜玫瑰所做成的。」

「那剩下的兩種呢?」
我問。

「剩下的兩種只是傳說。 一種是白色的， 一種是黑色的。」

「啊? 還有黑的跟白的喔? 會不會太誇張了?」

「嘿， 誇張的還在後頭呢。」
舅舅的語氣似乎反倒有點興奮了起來。

「不會吧?」

「聽好了， 傳說中白色夜玫瑰只有位在龍穴上的墳墓才會長出來的， 而黑色夜玫瑰嘛...」
其實龍穴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只是常常聽會風水的人提起到而已。

「難不成是鳳穴?」
我插了個嘴。 愛插嘴 ，是我的壞習慣。

「笨蛋Richard ! 風水學裡有這樣的東西嗎? 嗯， 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啦， 總之黑夜色玫瑰跟鳳穴沒有關係。」
這次我不說話了， 好讓舅舅繼續說下去。

「黑色夜玫瑰， 則是只有在所謂出蔭屍的墳墓上， 才長的出來。」

「什麼是蔭屍啊?」

「蔭屍就是葬下去的屍體，經過很多年後，屍體的肉並沒有化掉，反而僵化了，毛髮指甲仍然在長，這就是蔭屍現象。」

「還真噁心呢 ，那不就跟殭屍一樣嗎? 」

「嗯， 聽說有一位老頭子的屍體，在要被撿骨跟拾金的時候被挖出來。然後啊 ，撿骨的師傅發現那老頭躺在棺木中， 白髮和黑髮交纏著，長度已經到腰了。 手與腳的指甲，長度已達半尺之長，並捲如鉤狀。 身子已經僵化。 但是，仔細一看 ，他心中竟然有絲絲動氣呢。呵呵呵~」
臭舅舅， 還故意的把它用很陰森的語氣講出來.... 又不是在說鬼故事!

「厚 ，夠了 ，別再說了。 舅舅， 你剛剛說這是傳說。那這麼說來， 剩下的兩種...真的存在嗎?」
我趕緊把話題轉開。

「嗯， 沒錯 。就連那個老中醫也只有聽他爺爺提起過這樣的事情。」
天啊， 那這怎麼辦啊??

「Ok... 那所以呢? 這兩種不同的夜玫瑰又怎樣呢?」
我追問著。

「嗯 ，老中醫告訴我啊 ，白色夜玫瑰因為在龍穴上生長， 所以它吸取了所有地理上的精華 ，充滿了靈氣。 而黑色夜玫瑰則因為是在蔭屍穴上， 它反而是跟蔭屍一樣， 集聚了所有的穢氣而不散， 所以才會是黑色的。」
哦 ，一個是好的 ，一個是壞的。蠻符合天地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嘛 。
只是 ，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到這句話所隱藏的玄機。
我的腦筋轉動著，於是我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 ，舅舅，會不會說 ，只要把白色的棺材夜玫瑰取來， 做成菸讓Martin抽，這樣他的病就會好了?」
舅舅也思考了一下。

「嗯 ，我也是這麼想 ，不過畢竟這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任何保證的。」

「不管怎樣， 我們都要去試試看吧。」

「嘿嘿， 我知道。 你舅舅這麼聰明， 早就僱用了當地的農民去幫我找白色夜玫瑰了。」
呵呵 ，真不愧是舅舅。

「那好， 舅舅 ，一找到趕快就快遞寄給我吧。」

「好， 那當然。」

對於棺材夜玫瑰 ... 不，應該說是棺材紅色夜玫瑰，的解藥，到現在為止總算有了些眉目。

於是掛完電話後， 我跟Bernard出去天皇名粥吃了個飯。
自從上星期WHO宣布多倫多從sars疫區名單除名後， 來天皇吃飯的人潮也多了起來了。
我點了我平常最愛吃的象拔蚌粥。
那其實是一道簡單的菜。
只要把新鮮的象拔蚌切片， 然後放在煮到已經看不到米粒的廣東粥裡燙一燙， 灑上點蔥花跟麻油就可以出菜了。
這道菜主要是吃象拔蚌的鮮味。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今天的粥有點少了些什麼味道....

我大約跟Bernard提到了我跟舅舅之間的對話。

「哇操! 居然還有三種顏色的玫瑰喔??」
Bernard 邊笑邊說。

「你幹麻那麼high啊?」
我則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呵呵， 為什麼不? 至少這樣一來 ，Martin也總是有痊癒的可能性啊。 難不成要我們屁股洗乾淨準備坐牢喔?」
這就是Bernard 。 他真是個灑脫的傢伙。
彷彿是世間上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如果我能有他一半的無所謂就好了。我會開心很多。
不過那樣一來， 我可能也讀不到醫學院吧。

「好啦， 開個小玩笑啦， 別太在意。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解決的。」
Bernard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實 ，這麼多天了 ，我一直都心神不寧， 掛念著Martin的病情 。
連怎麼笑都幾乎忘了。 Bernard的安慰反而來的有點小幫助。
我和他面對面笑了起來。
總算， 我的舌頭可以吃出象拔蚌粥鮮美的滋味了。

幾天之後， 我們決定再去探望Martin的病。

「嘿 ，想不到 sars煞不到我， 反倒是因為別的鳥事給半隔離起來了。 也真虧你們夠朋友了， 這個時候還來看我。別人早就嚇死了。」
Martin 一看到我們， 相當的開心。 但是這樣一來 ，他原本已經血紅的臉則顯的更紅了，似乎是因為血液往頭上流去的關係。

「嗯， 你別擔心， 這病對東方人是沒有影響的。 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個樣子。」
我趕緊安撫了他一下。

「呵呵呵， 我就姑且當作是放假吧。 學校功課那麼重， 還要實習， 醫生根本就不是人當的。 我很懷疑 這種方式教育出來的所謂醫生， 到底真正在學校學了多少? 這樣能真正對病人負責嗎? 我呸!」
Martin 似乎是之前給繁忙的課業給壓的喘不過氣來吧 。

「好啦 ，你就別生氣， 也別擔心啦 ，等隔離一陣子病好了就沒事了。」

我蠻擔心Martin的， 因為怕他情緒不穩會導致血壓上升而讓腦充血的現象更嚴重。
但是隨即想想， 也不對。 都沒心跳了， 哪來的血壓?
總之這一切都是很不可思議的 。
什麼生理學， 解剖學， 病理學的， 現在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天啊 ，Richard 你真的很天真耶。」
Martin的話隨即把我拉回到了現實。

「怎麼啦?」
我看著Martin 。 他算是還好， 都過了這麼多天了， 病情還算穩定。
他雖然身體不太能動， 但是說話倒完全不是個問題。
他的前女友Sally ，則是躺在他旁邊的病床， 憤憤地瞪著我們。

「你不會不知道隔離真正的意義吧?」
Martin這個問題還真奇怪 。

「不就是把你們隔離 ，防止傳染給別人 ，讓你們集中治療嗎?」
我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嘿嘿 ，你果然太單純了。 所謂的隔離，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Martin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一反往常的嘻皮笑臉。

「除了那個理由..... 實際上呢， 如果我們沒救了的話 ，我們一堆人就會一起死在這病房裡。 然後最後政府一把火把我們的屍體給他媽燒了， 這病就不會再蔓延了 ，懂了吧? 這只是一種把我們病人集中在一起處理掉而防止病疫擴散的方式 ，夠殘酷吧?」

我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
原來， 所謂的隔離 ，真正的意義是這樣子的啊。
難怪政府會如此的嚴厲要執行隔離了....
最怕死的， 永遠是那些當官的。

「原來是這樣啊 ，可是你也要為其他人想啊。」
我勉強擠出了一個似乎是很有道德的理由。

「我沒有說我不為別人想。 要不我早就跑到外面去， 讓大家都變的跟我一樣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事實的真相罷了。」
Martin平靜的說著。

「嗯， 好， 我懂了。」
我默默的點了頭。

離開病房後， Bernard點起了一跟菸抽。
只是， 他現在也只敢乖乖的抽他的Players Light。
而我則一直在思考著隔離的問題。
的確 ，在沒有發現役苗之前， 隔離確實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只是， 讓我佩服的是 ，Martin明明知道被隔離之後所要面對的所有不便跟其他可能會發生的最壞打算....
雖然他的身體狀況可能也動不起來吧， 但是他仍然安安靜靜的給乖乖地隔離起來 。
或許因為他是醫學院學生的關係， 但是台灣因為sars而沒有自覺性跟的醫生也未免太多了吧.....
不只是醫生， 還有那些沒有公德心的疑似sars病例而到處趴趴走的人...
台灣的國民教育真是失敗啊....

過了幾天下課後 ，
我到郵局去領了個包裹。
包裹是廣州來的， 沒屬名寄件人。
我拆了包裹打開一看，是一本書。
裡面夾有著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一定是聰明的舅舅把花這樣寄過來，
一來可以防止海關的檢疫局囉唆，
二來可以順便把花的水分給吸乾，並防止它發霉腐爛。
不愧是又細心又有效率的舅舅，找到傳說中棺材白玫瑰的速度也比我想像中快了很多。
果然棺材白玫瑰是存在的。但是那樣也代表蔭屍跟棺材黑玫瑰也是存在的。
我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只是，為什麼舅舅不先打個電話給我說他找到白玫瑰了呢 ?
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啊。 我有點擔心....

不管如何， 先解決當下的問題，之後再連絡舅舅告訴他這白玫瑰有沒有效好了。
於是我把Bernard找來，我們用烤箱把白玫瑰徹底的烘乾，完成脫水的步驟。
然後Bernard把白玫瑰切成細細的絲狀， 再把它給捲成了幾根菸。
畢竟我對菸這種東西， 還是不在行，不了解。
讓Bernard來就對了。

那天晚上， 我們偷偷的來到了Martin的病房。

誰知道映入眼簾的， 竟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畫面!
應該是四肢都不能動的Martin， 現在在病床上， 卻被兩名醫護人員給按住了手腳。
Martin用力地掙扎著。
那兩名高大的醫護人員，居然快要無法制服住他!
而其他的人形玫瑰，則只能躺再床上， 靜靜的觀望著正在發生的事實。
從他們的眼神裡， 可以很明顯的看他們流露出來的不安和恐懼感。
因為他們也擔心害怕不久就會跟Martin一樣吧。
Martin大聲吼叫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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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ard Wang
2003 07 11
01:11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