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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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 >
< 第 7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7/7
12/10/2011 10:47:51 AM
天堂路
 

07..

我就這樣,很安份的在老闆娘那工作著,每天一大早就幫忙開店,然後解決我的早餐,忙到十一點左右,老闆娘再煮午餐,我們一起吃,偶爾筱梅下午沒課又沒跟帥哥小開男朋友約會的話,會等她回來時一塊吃。吃飽後我就隨處晃晃,通常我都不回去睡午覺的,因為生命短暫,沒想到我現在才體會把握時間的重要。
下午快四點時我再去店裡幫忙,大概快八點時,人就不那麼多了,我們再一起吃晚餐,然後九點我就離開,當然,我不會那麼早回去,我會坐捷運、坐公車,漫無目的漂流在這個大城市裡,直到最後一班公車或捷運開動時,我才會離開,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到狹小房子裡。
照理說,我忙碌一整天應該是累到躺在床上就睡著了,但結果確不是這樣,我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開始想起從前,思緒就這樣一直懸在那個時空,久久無法入眠。
我每晚最常想的事就是如果我沒死的話會怎樣,如果我再勇敢一點面對人生那又會如何,然後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小敏,如果她沒離開我,我的人生又是如何。
後悔的思緒總是多過希望,人,大概都是這樣吧。
有的時候我會害怕黑暗,每當熄燈躺在床上時,心底都有一股恐懼感油然而升,我怕這個黑暗的空間會把我吸走,閉上眼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地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

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今天是第六天了,我起床,盥洗完畢後慢慢的走到店裡,開始一天的工作。
七點多,筱梅走進店裡,她今天早上沒課所以一大早就來店裡幫忙,今天離她自殺的日子還剩四天,但是我完全感覺不出她有任何想要尋短的徵兆,而且感覺她這幾天更開朗愉快了,我想,應該是愛情帶給她的快樂吧。
「妳最近都笑口常開的,戀愛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樣。」我說。
「是嗎?有什麼不同?」
「就變的很美麗、很漂亮啊。」
「你什麼時候嘴變的那麼甜。」她笑的很開心。
我笑笑的沒理她繼續做事,

到了快中午時,她接了一通電話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只說他男朋友出了點事必須趕緊去看。
到底出什麼事呢?我挺好奇的,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很驚慌。
「她還好吧。」
「我也不知道,真是讓人擔心。阿堂,你幫我跟著她,我怕她出事。」老闆娘也緊張的叫我跟了出去。
我放下手邊的工作,追了上去。
「筱梅、筱梅,等等我啊。」
她招了輛小黃,正準備上車,我衝上前去,擠進後座。
「你幹嘛跟來。」
「妳媽擔心妳,叫我跟來的。」
「到A醫院,快點。」
「到底發生什麼事。」
「振廷進醫院了」
這是她在車上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安靜了,她整個人的表情是驚慌的,但又要故做鎮靜,而我只能傻傻的坐在她身邊,看著她。
她是愛著那個公子哥的,我心裡這麼想著,而且用情很深,突然一個思緒閃過腦海,她會為了公子哥,結束自己生命嗎?
很快的計程車到了醫院,我跟著她直奔病房。
公子哥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像那帥氣且風度翩翩的有錢小開。在病魔面前,人們變的卑微、憔悴,所有的傲氣,在此刻已不復見。
筱梅抓著公子哥的手啜泣著,那種悲傷一定很痛吧,明知最愛的人正在承受病痛的折磨,卻無能為力。我只能傻傻的站在一旁,一樣無能為力,我開始懷疑自己,真的能把她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嗎?
在醫院待了一整天,她不吃也不喝,就這樣坐在公子哥的身邊,深怕一個轉身,他就會離她而去。
我在病房外,手拿著冰咖啡,藉此讓自己有點精神,剛才和老闆娘通過電話,她叫我在醫院陪著筱梅,不用回去了。
空氣中帶著濃厚的藥水味,死亡的氣息瀰漫整個空間,不管是生病的人還是探病的人,臉上都帶著哀傷的表情。
我很佩服醫院的護士,每天要面對這麼沉重的氛圍,還要努力的工作著,畢竟這裡是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啊!
「走吧,我有事想請你幫忙。」筱梅匆匆的走出病房,對著我說。
「喔!」
「他剛醒來了,很虛弱的看著我,我好怕失去他,好怕他就這樣的離開我。」
「有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妳要看開一點,或許他會渡過難關也說不定。」
然後又陷入了無止盡的沉默,此刻她應該聽不進任何話語吧。
回到她家時已經快深夜12點了,老闆娘睡了,我小心奕奕的跟著她走進她的房裡。
她的房裡很乾淨,牆壁是淡淡的粉紅色,床頭有隻米白色的狗布偶,感覺有點熟悉,似乎在那看過,書桌上有張相片,是她抱著一隻狗的合照,而相片裡的狗跟床頭上的布偶狗幾乎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狗…….」
「我以前養的,但後來生病死了,我就請人照著相片幫我做一隻。」
「做的好像。」我撫摸著。好舒服。
「對啊,每當抱著娃娃時我都感覺是抱著仔仔,感覺到牠的體溫,牠的喘息。」
「妳一定很愛牠。」
「對啊。」她的臉上帶著無比的愁悵。
「對了,妳不是說要請我幫忙嗎?」我趕緊轉移話題。
「你會摺紙鶴嗎?」
「我以前有摺過啦,但已經很久沒摺勒。」
「沒關係,我會教你,但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摺出一千隻。」
「一千…….這真是個浩大的工程。」
「可以幫我嗎?」
「當….當然可以。」能說不嗎。
然後她開始把床底下的紙箱打開,裡面有一堆紙,她倒了出來,果然數量不少,看來晚上是沒辦法睡了。
「妳要摺給男朋友。」
「嗯。」她淡淡的說。
隱隱約約的覺得,如果筱梅選擇自殺的話八成都是為了那個公子哥。
「摺紙鶴其實很簡單,過來我教你。」她拿出一張黃色的紙,表情變的很認真。
「他是生什麼病?」
「他從小心臟就不好。」
「妳跟他交往多久了。」
「兩年多了。」她露出幸福的表情。
「妳一定很愛他吧。」
看她認真的模樣我也不敢打擾她了,或許她在每摺一隻紙鶴時都做一個禱告,禱告她所深愛的男人不要被病魔擊倒,
當摺完第一千隻時,我整個人攤在地上,快累死了
「摺紙鶴真的有用嗎?」我說。
「那只是個古老的傳說。」
「那為什麼妳還要折?」
「因為我愛他啊。很愛很愛的那種喔,那怕只有一點點的希望,我也會去嘗試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卻聽的有點失落,因為我曾經也是用這樣的心去對待小敏啊。
「那他愛妳嗎?」我丟了個問號給她。
她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收著滿地的紙鶴,或許這就是愛情,永遠沒有對等的待遇,一方無條件的付出,一方無條件的接受。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對待著我的愛情啊。

「謝謝你的幫忙。」她心懷感激的看著我。
「沒什麼啦,這點小事。」
「我一大早就要把這送去,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下我跟我媽說,你早上放個假吧。」
「這怎麼可以。」
「我說的算。」
「這樣不好吧。」
「這是命令。」
「阿~~~~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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