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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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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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004 2:53:01 AM
黑傑克始動
 

林真舞和康有力兩人,結伴走入長虹飯店的玻璃帷幕電梯,電梯開始緩緩向上昇起。

一直紅著臉,像極了煮熟蝦子的康有力,忍不住多看了林真舞兩眼,他連聲稱讚說:「真舞小姐,妳今晚好漂亮!簡直就像是大明星一樣!」

「這還用說?只不過,你後面那句話說錯了,那些大明星根本就沒我漂亮嘛!」林真舞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她一時高興,順便誇了康有力兩句:

「鐵牛,你今天打扮得也很帥啊!」

「真的嗎?我看起來有很帥嗎?呵呵呵,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康有力這時候笑張著大嘴,差不多可以參加非洲大河馬的開口笑比賽。

康有力穿了套黑色燕尾禮服,頭頂著三分平頭,一身粗勇的體格,配上那滿臉的憨笑,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反而有點像古歐洲宮庭,繞著女皇轉個不停的弄臣,更像是被女主人硬拉出來散步的大猩猩。

林真舞看著看著,不禁也笑了出來。

她今晚穿了件黑色晚禮服,半裸的背部顯得十分性感誘人,尤其是腰部以下的曲線若隱若現,只要是長眼睛的女人,沒有不噴出忌妒的怒火。

而長眼睛的男人呢?他們的眼珠子早已滿地打滾了!

沒有多久,電梯來到了歐陽業歡迎晚會所在的樓層。

林真舞一走入會場,立即引來男士們讚歎的眼光,也有人是赤裸裸地流露出饑渴的神情。

「真舞小姐,妳看那邊的色老頭,他好像正在動歪腦筋,想把妳這位大美女帶上床呢。」

「鐵牛,你在地球活得很厭煩了嗎?」林真舞挑起左眉半瞇著右眼說:

「再讓我聽到這些噁心話,我就一拳送你上火星去!」

這時候,林真舞發覺到窗邊聚集了一群人,閃光燈一直閃個不停。

林真舞露出會心的微笑,站在人群中心的男子,不就是她今晚的目標,那個歸國電子大亨歐陽業嗎?

歐陽業將頭髮往後梳得很整齊,看起來似乎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他穿著純白色系的鑲金邊禮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漫畫裡冒出來的謎樣貴公子。

突然間,林真舞有種被電到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夢中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在她眼前。她感覺認識他好久了,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似的,他的舉手投足是那麼的熟悉。

「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林真舞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歐陽業注意到林真舞的存在,他隨即擺脫四周的人群,慢慢朝她走來。

「咦?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妳?」歐陽業問。

「不,我們是第一次相見。」林真舞微笑說。

「晚安,小姐。」歐陽業牽起林真舞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他溫柔地說:「在下歐陽業,能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林真舞。」

「真是個好名字。」

歐陽業向四周的人群看了一眼,突然歎了口氣說:

「妳不介意陪我一會嗎?我快被這無聊的晚會給悶死了。」

「怎麼了?」

他向林真舞點頭示意,希望她能隨他到外面的露天陽台。

這剛好中了林真舞的意,她也想私下探探他的底細,於是,她微笑地點了點頭。

歐陽業引導她離開喧鬧的晚會會場,走向半圓形的露天陽台。

他走過身旁的侍者拿了兩杯雞尾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林真舞。

露天陽台的景觀極佳,一邊可眺望大台北市區的萬家燈火,另一邊則是漁人碼頭的淡水河夜景。

歐陽業倚靠在陽台邊,他先深吸引了一口氣說:

「還是故鄉的海風最甜美,我好久沒聞到這熟悉的味道,謝謝妳,謝謝妳幫我這個忙。」

林真舞能感受到他說這話是真心的,她但笑不語。

歐陽業抬頭望著夜空,柔情地說:

「月亮好美啊!」

「是啊。」

歐陽業突然舉杯說:

「來,乾杯!敬美麗的月亮,也敬妳這位比月亮更美的美女。」

林真舞微笑地喝下雞尾酒,這才開口說:

「你對每位剛認識的女人,都是這麼招搖撞騙的嗎?」

「不,不,妳誤會了。」

歐陽業搖著頭笑著。

「對了,我似乎在哪裡聽過妳的名字,讓我想想……林真舞……」歐陽業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

「喔!我想起來了,妳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特勤女警隊的美人隊長,我說的沒錯吧!長虹飯店的經理曾經跟我提過妳。」

「真是不好玩,沒想到那麼快就洩了底。」

林真舞兩手插腰,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

「呵呵呵,有什麼關係呢?坦白說,我非常欣賞妳,我在上海就聽過許多妳的英勇事蹟。」

「喔?是什麼的英勇事蹟?」林真舞有種不祥的預感,東邦週刊該不會也賣到上海了吧!慘了,她的形象眼看著就要毀了。

「妳看過東邦週刊嗎?,那些描述妳追捕怪盜黑傑克的故事,讀起來十分有趣。」

林真舞心裡咒罵了一聲:「果然。」

她有些不悅地說:

「你還真有幽默感,可惜,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不,妳別誤會了,俗話說:『一時的失敗不是失敗。』像妳這麼美麗又有智慧的女人,我相信,妳一定能親手將黑傑克逮捕歸案。」

「是嗎?」

林真舞好不容易擠出了微笑,她適時地轉移話題說:

「我希望有機會好好欣賞你帶回來的鑽石,亞洲之星,那顆傳說中俄國凱薩琳女皇遺失的祕寶。」

提到鑽石,歐陽業臉上立即顯得神采奕奕。

「這有什麼問題呢?如果妳不嫌棄,等到展示會結束後,我甚至可以將亞洲之星送給妳。」

「真的?你要將亞洲之星送給我。」林真舞高興到眉開眼笑。這該不會?是他的求婚表示吧?太快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呵呵呵,我隨便說著玩的。」

看到林真舞輕易就受騙上當,歐陽業笑得肚子都疼了。

「不會吧。」林真舞嘴角翹得半天高,心裡一邊咒罵:

「壞男子,掉到馬桶裡淹死去吧!」

歐陽業收拾起一臉的壞笑,語氣突然轉為蒼涼,只見他淡淡地說:

「鑽石……大家都說我嗜鑽如命。」

他深情地看了林真舞一眼,又說:

「是的,我喜愛鑽石,擁有永恆價值的鑽石,冰冷又堅硬的鑽石,它是我永遠的情人。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林真舞氣得不肯說話。

歐陽業笑了笑,這才自問自答:

「因為鑽石它永遠都不會背叛人,我討厭被背叛的感覺。」

歐陽業最後一句話充滿了苦澀,林真舞大感意外。

「這個人大概是不斷遭人背叛、欺騙,才會說出這樣苦澀的話吧。」林真舞心想,她突然又同情起他來。

望著歐陽業略帶憂鬱的眼神,林真舞問:

「你帶亞洲之星回來,是打算在台灣久住嗎?」

歐陽業抬頭望向台北市的夜景,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這次回來我想順便找一個人,一切就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喔?那個人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歐陽業神祕地笑著,他沒有回答。

「你知道嗎?你和坊間的傳聞差好多,和雜誌上的歐陽業相比,你似乎是個截然不同的人。」林真舞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怎麼說?」

「你看起來,非常的……寂寞。」

歐陽業苦笑地搖了搖頭,將視線移向大海的另一邊。

「妳想太多了。」歐陽業淡淡地說,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

粻看著話題似乎要中斷,林真舞趕緊又問:

「可以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

「我想了解你的過去,我對你的一生很有興趣……」

歐陽業露出了苦笑,又把身體倚靠在欄杆旁,望向遙遠的夜空。

「我的過去……要從哪裡說呢?我小時候家裡很窮,一家人住在高雄的旗津區,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

「高雄的旗津?」

「是的,我從小就沒有父親,連他長得什麼樣子都不記得,我的母親原本身體就不好,為了扶養我們三兄妹,她每天出外打零工,在我讀到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她就因為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後來,我們雖然受到一些社會上的援助,仍然無法讓三兄妹求個溫飽,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只好出去打工。妳知道嗎?那時候剛好遇上全球性的經濟衰退,景氣跌到了谷底,小學四年級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工作……」

「後來呢?」林真舞問。

「我只好去垃圾場撿破爛,找些可以賣錢的東西,有時候,我會主動幫等車的大人擦皮鞋,一百個人中,總會有一兩個人會賞我些零錢。」

林真舞默默地看著歐陽業,她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轉啊轉的。

歐陽業看著林真舞,他繼續又說:

「日子雖然十分清苦,我從來沒有希望,也沒有加入任何的幫派,靠著自己的一雙手,再加上一點的運氣,我才有今天這樣的小小成就。」

「對不起,我讓你回想到痛苦的回憶……」

聽到林真舞這麼說,歐陽業突然又大笑起來。

「呵呵呵,女人只要聽了這個故事,十個有九個會這麼回答。怎麼樣?我今晚的演技還不錯吧?」

「這是你編的故事?」林真舞真的很生氣。

她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天內,被同一個男人騙兩次。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林真舞絕對會使出無敵的旋風腿,讓歐陽業這輩子和下輩子都不敢捉弄她。

「換妳了,我希望聽妳的故事。」歐陽業笑得眼淚都噴了出來。

「怎麼辦?我要編些什麼故事?來滿足你這個大情聖呢?看來,我得去租些韓片回來參考參考,看你喜歡聽些什麼,我就講什麼。」

「不會吧,我真是敗給妳了。」歐陽業還笑個不停,他不知自己的小弟弟剛剛和死神擦身而過。

這時候,歐陽業神情詭異地微笑著。

「這種似曾相識的眼神?台北東區……」林真舞內心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使出了擒拿術將歐陽業制服在地,同時伸手用力捉住歐陽業的左手臂。

「唉啊,好痛!」

歐陽業痛得幾乎要跳起來。

「脫下來!」林真舞大喝。

「妳說什麼?」

「把上衣脫下來!」

「為什麼?」

「叫你脫就脫,囉唆什麼?快!快把上衣脫下來!」

林真舞俐落地脫掉歐陽業的外套,接著又捲起他袖口,動作一氣呵成。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見了,可能會誤以為林真舞要強姦民「男」吧!

林真舞拉著他的左手臂左看右看,她偏著頭說:

「奇怪了?黑傑克的傷口是在這邊啊?怎麼不見了?」

「黑傑克?小姐,妳誤會了,我不是黑傑克啊!」歐陽業痛得哀哀叫。

林真舞不死心,又檢查了他的右手臂,確認他不是怪盜黑傑克,這才連忙向他致歉:

「對不起,我的職業病不小心又犯了,呵呵,請你多多原諒啊。」林真舞吐了吐舌頭。

歐陽業從地上爬起來,他很有風度地撿起外套,客氣地說:

「沒有關係,妳生氣起來還是那麼美,還是那麼有魅力。」

這時候,一名侍者走進露天陽台,在歐陽業耳邊不知講了什麼,只見歐陽業點了點頭,他向林真舞說:

「很遺憾,我還有重要事必須處理。對了,我聽說這間飯店請了位手藝高超的法國廚師,我已經預約下周三晚上的特別席,到時候我們可以一邊欣賞著淡水的落日,一邊享用著法國大餐,如何?」

也不等林真舞回答,歐陽業就直接執起了她的手,再次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就當做是向我陪罪吧!」歐陽業隨即轉身離去。

林真舞則楞楞地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她回到晚會會場,豐盛的宴會早已經開始。

每張餐桌都擺滿了美味佳餚,眼前的山珍海味,煙燻牛肉、俄國魚子醬、海膽和鮪魚壽司、特級龍蝦、法國鵝肝……,全是些高價位的料理。

到場的來賓們早已不約而同,拿起餐盤和美食奮戰。

林真舞這才想起來自己肚子也餓了,她隨手拿了塊三明治一邊吃著,一邊尋找康有力的蹤影。

沒有多久,林真舞就在點心區發現了康有力,他正大口大口地吃著巧克力奶油蛋糕和小藍莓蛋塔。

突然間,林真舞全身僵硬,因為她似乎感到,一股充滿殺意的視線正從背後投射而來。

林真舞鬆懈的心情隨即又振奮了起來,她小心地環顧四周,試圖找出視線的來源。

最後,林真舞發現視線的主人躲在樑柱後方,雖然看不清楚對方長相,但是,憑著多年累積的經驗,她直覺地認定對方是個男子。

林真舞佯裝不在意地朝康有力走去。

「啊!真舞小姐……妳……也來一個,這……蛋塔實在……太好吃了。」康有力嘴裡塞滿了食物,說話已經咬字不清。

林真舞走到他身邊,小聲地說:

「回去了。」

「為什麼?我……才剛吃了……三分飽呢。」

林真舞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康有力的腳,立刻轉身走向了電梯。

康有力趕緊跟了上來,將手中的三、四個蛋塔全拋進了嘴裡。

他衝進了電梯,差點就被電梯門夾住。

「你還真能吃。」林真舞說。

電梯開始下降。

「東西那麼多,我不幫忙吃些,他們怎麼吃得完?總不能浪費食物嘛。」

康有力將手指頭沾上的奶油也一併舔了個乾淨,又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急著回去?」

「少囉唆,跟著我走就對了。」

望著窗外的夜景,林真舞對著自己的倒影神祕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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