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人生的低潮長的什麼樣子呢?當你失業又同時失去了跟喜歡的人見面的機會,沒錢走到哪都被人看扁,你失業的原因又是被你最信任的朋友出賣,低潮,大概就長這樣子吧?
我挖出撲滿的零錢,湊一湊身上的一兩百塊,走去7-11買了幾罐啤酒跟一包小包裝的萬寶路香煙,還有一條三角形28塊的巧克力跟一瓶8塊的養樂多,回到房間裡,黑夜裡不開燈,一罐一罐的喝,煙點了一根,抽個兩口, 放在煙灰缸任它燃燒 .說到這種小包裝的萬寶路香煙,沒漲價前是20塊一包,剛好很適合以前我們當學生的時候,一個人出10塊錢就可以買,可以算是窮學生哈煙又沒什麼錢的環境裡的福音.
覺得啤酒苦的時候,我咬了一口巧克力,把放在窗邊的仙人掌,搬到我的眼前,我告訴仙人掌說,你也算是我一個朋友,沒理由陪我辛苦,來點甜頭吧!我把養樂多倒下去仙人掌盆栽裡,然後又點了一根煙.人在黑暗裡好像就會有恐懼,不管你是不是清醒,我胡思亂想就越想越害怕,沒想到付出跟收穫在現實人生竟是這樣的清楚,
沒有錢支持下說什麼大道理都跟放屁一樣.唉,想這幹嘛?

總該快樂點,於是我開了小夜燈,放了音樂,關了窗,上了廁所尿尿,喝了剩下一口的啤酒再開一罐,想一想阿芬現在在做什麼,想一想等一下要不要去海邊吹好涼的風.每次都在想,想很多東西,連睡覺也想,想到作夢.人就是有那麼多東西非想不可,不想想它還是會纏著你,不能自主決定.來翻舊照片好了,這應該會讓我覺得快樂些,
我發現照片裡的人一點都沒變,還是友善地望著我對我微笑,看漂亮美眉的笑容真是心情愉快,雖然我記得她那時候好像是笑著在說:白痴~

這兩個月的工作真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跟你明明很想罵髒話卻不能罵因為你想虧的馬子站在你面前純潔的眼睛張的大大的等著看你是不是個有風度氣質的人一樣,還好我有認識了阿芬,雖然不是很熟,但至少讓我覺得這段時間在那邊還有一點價值,不過,這價值也隨著我失去這份工作也算結束了.我在阿芬的眼裡就像一顆眼屎,隨便拿張加油站多的是的面紙一擦就擦掉了,我本來想說像顆風吹沙,但沙子可能會淚濕她的眼,眼屎頂多弄髒她的臉,像我離開不可能會對她有什麼感覺一樣.

下雨了,三月第一場雨,第一場小雨,可以好好休息的日子,我卻靜不下來,撐傘漫步在路上的老阿婆,開過門前的車子,騎機車穿雨衣載小孩子的媽媽,三兩成群淋雨打鬧的國中生,這個世界還是跟平常一樣,不會因為下雨,也不會因為我的不如意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冷風夾著雨旅行到我家陽台幫磁磚洗澡,我打開水龍頭把頭髮弄濕,在這種天氣假裝我的心傷憂愁,順便回憶一下那種淋雨的感覺,從前,不是常這樣做嗎?只是現在可能變成熟了,失去了勇氣.

勇氣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我們需要它的時候它常會消失,隱藏在人群裡,孤單在房間裡.人多的時候,人少的時候,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多想找到屬於我的勇氣告訴阿芬,其實我真的好喜歡她,可是一見到她疑惑的樣子,好像在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需要又不屬於我的勇氣又消失隱藏在人群裡,只出現在孤單的房間裡,不管人多還是人少的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阿芬的笑容,臉紅的樣子,傻傻的樣子,單純的眼神,總是不會跟勇氣一起出現….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想說我真的很受傷,我也不期待你的安慰,你能說些什麼呢?自怨自哀真是平凡男人在沒事幹的無聊日子裡失業的生活中的小悲哀啊.

人會想再回到一個地方走走,因為那個地方有值得回去的理由,或許是思念的人,或許是懷念的滋味,或許是未完成的遺憾.人會想逃離不再回一個地方也有原因,最大的理由應該是那地方有太多痛苦不美好的回憶,沒想到我遇到阿芬的地方竟然也變成我想逃離不願再回去的地方,我想,不認識一個人比認識來的好,喜歡的感覺在日子久了以後會變得有苦味,像杯不加糖的咖啡,你可以選擇喝掉,或者不再繼續.

記得在那個地方工作的時候,馬路的對面是個漁塭,漁塭外面圍著籬笆,籬笆裡面有一條土黃色的大狗,雖然狗的腳好像瘸了,但每天下午還是看見牠沿這籬笆邊跑邊跳,又叫又跳好像快樂的很,工作空閒的時候我常常呆呆的看著那條狗跑來跑去,我很想去問牠這樣子好玩嗎?雖然侷限在有限的空間,但怎麼想像是人想的,我不能確定牠快不快樂,我只能自己以為牠很快樂.我曾經告訴阿芬關於這隻狗的無憂無慮,她笑一笑跟我說別想太多,不知道是不是告訴我想追她是我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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