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瞄桌上的鐘,已經六點三十了。離我七點鐘的物理大限也僅存半小時,寢室內本來就燠熱,加上半小時的掙扎早已汗流浹背。我起了身,脫去上衣,到衣架上抽出了一條乾毛斤,帶點忿恨的走向浴室,這天殺的鬼天氣。怎知一進浴室門,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斜陽透過模糊的窗櫺,將浴室內染個血紅,彷彿置身於另一個國度,我向落日打了聲招呼,逕自蹓躂到水龍頭前,嘩啦一聲將它鈕開,彎了腰將整個頭埋進洗手台,享受著片刻的清涼,原本滑順的水流,被我頑皮的手激起了一道道的雪花,映在夕陽下。我為此景致所昏眩而深深著迷。出浴室時還頗離情依依地再回頭一瞥,想起古人云: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