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號碼是０，第二個號碼是８，第三個號碼是７。恭喜８７號朋友，請上
台。」

　　「靠，就差兩個號碼，是誰這麼狗屎運？」英修張望四周。

　　「８７號朋友，是哪位幸運兒呢？請上台好嗎？」現場卻沒有人往前移動。

　　「阿光，是你啦！」阿守看著我桌前的號碼牌說著。

　　「啊？怎麼可能？」我再次確認，的確是我。

　　搔頭莫名的上台，我無辜的看著學長，眼神呆滯看著台下黑漆漆的人們噓聲不斷
。

　　「恭喜，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叫阿光。」
　　
　　「好，阿光，你有女朋友嗎？」學長故意調侃我。

　　「嗯‥‥沒有。」輕靠麥克風說著。

　　「那今天我們的月光情人就交給你囉，恭喜！歡迎我們的月光情人和我們的阿光
帶來今天的第一支舞。」
　　
　　這排場好像後頭會跟出一堆表演大腿舞的俄羅斯女孩。

　　出來時真的把我嚇了一跳，狗友們在後頭也拉開了嗓尖叫。是漢寧。她似乎也被
我嚇了一跳，輕掩面容，眼睛彎成月亮的形狀。學著阿拉伯女人用紗把下半部的臉遮
住的她，看起來更是迷人，身著亮片輕紗，在燈光的照射下更是無法隱藏她絞好的身
材。

　　牽著她的手步進舞池，她的小手冰涼的很。這是我第一次碰觸她的手，有種幸福
的感覺在心中燃起。

　　歌手在台上唱著木匠兄妹的Close To You──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Every 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妳‥」

　　「你‥」

　　異口同聲的說。

　　「你先說吧！」

　　「妳怎麼會在這兒？」

　　「我‥我來打工的啊！你呢？」

　　「我‥我來捧場的，顏齊是我的學長。」

　　「原來是這樣呀，想不到這麼巧。」

　　「是啊。」

　　「所以我們還挺有緣的嘛！」

　　「對了…」

　　「噓，可不可以先不要說話。」用食指抵住我的嘴脣。再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胸前
，雙手環住我的頸子，左右踏步著。後來，那個傷心的表情又出現在我眼裡。


　　英修徹底心死，他說今天為了『月光情人』這個噱頭，他一個馬子都沒留住。他
放棄今天該和奶娘溫存的好時機，所以把鑰匙丟給我，要我帶漢寧去烏來泡免費的溫
泉，說完，還翻了翻白眼。我接獲如糞土的友情第一次的溫馨對待，手裡握著英修放
棄流連於石榴裙下的權利，備感幸福。

　　法克在我們決定要先離開時，還緊扒著學長，希望學長可以雇用他組的樂團來這
裡唱歌，見他哀求的模樣，我，會心一笑。法克一直糾纏著學長，像隻會攀藤附葛的
蛇，我懷疑他暑假偷學了軟骨功。

　　阿守接到小百合的電話，說今天的大吵大鬧都是為了給阿守一個驚喜，為了讓阿
守更清楚銘記他倆的第一個聖誕節，所以才想出來這個方法。打電話過來是為了徵求
阿守的原諒，同時告訴阿守她公寓樓下等他回來。我們都替阿守鬆了一口氣。

　　「嘿，那我今天怎麼辦？」

　　英修這才想起如果阿守和小百合在家裡過節，那他又該何去何從，想到這裡，不
禁悲從中來，做了個哀悽的表情。查理拍拍他的肩膀，叫英修今天將就一點和他、法
克三人一起過。英修不敢相信他這偉大的情聖，竟然要和兩個沒有女朋友的傢伙一起
渡過，想起，就無限的悲傷。


　　在開往烏來的路上，我因為手足無措的情緒，導致開始胡言亂語，想到待會兒可
能要和她一起泡同一個池子，我就忍不住結巴起來，腦子彈出所有A片裡的情結。她
見我著急的語無倫次，把手輕輕放在我肩上按了幾下，暗示要我輕鬆一點。

　　「你幹嘛這麼緊張啊？」

　　「沒有啦。」

　　「其實呀…我還是喜歡坐摩托車。」嘟著嘴說。

　　「妳們女孩子不是比較喜歡坐車子嗎？這樣才不會弄亂妳們的頭髮呀。」以前郁
婷因為不喜歡坐摩托車，我又是個窮小子；所以我們的交通公具，多半是捷運。

　　「哼，我才不在乎呢！我喜歡風吹過臉龐的感覺，喜歡那種舒服的感覺。──我
，可以開窗戶嗎？」

　　「嗯，可以。」

　　解下她的髮夾，頭髮往我這方飄來，彷彿看見翩然起舞的蝴蝶在眼前飛過，我輕
輕呼吸，果然還是５６６的花香味。她可能是偏好這香味，就如同她偏好這樣與風接
觸，偏好這樣與自然同步呼吸的方式。

　　愈往山裡去，空氣就愈呼吸得到自由自在。


　　「您好，歡迎光臨，聖誕節快樂，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飯店的接待員熱情的
招呼我們。

　　「嗯‥聖誕節快樂，妳好，我們已經先預約好了湯屋。」我拿出免費的優待券。

　　「好的，請跟我來。」

　　在二樓換下鞋子，我呼吸急促，搓揉手心，試著和緩自己的情緒。漢寧走在我的
前方，長髮烏黑亮麗擺動，５６６的功勞不小。她突然回頭把我愛慕她的眼神抓個正
著，輕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們的性別真是該交換的。

　　裡頭的設施非常貼心，有一座沙發，還有分冷泉和溫泉兩個池子，沐浴用品不用
說一定是非常齊全分類在鏡子前方，接近昏黃色的燈光和柔美的音樂，替情侶們增添
了不少情趣。

　　待接待人員出去後。我得獨自面對這窘境，假裝無所謂的坐在沙發的角落，呆直
看著天花板不說話。此刻，我彷彿感覺有個黑影往我這方移動。我像是怡紅院裡未開
苞的小雛妓，緊張的抖著雙腿；那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富少爺真的要往我身上撲來了，
我停止呼吸，緊閉雙眼，連嘴脣也給收起來。

　　「阿風，你來看這裡的夜景，好漂亮哦。」咦？原來是我想太多了。她衣杉整齊
。正眺望著遠方引人入勝的夜景。

　　「啊？哦。」站在她的右邊，窗邊吹起一陣風，飄動她絲緞般長髮。

　　「好啦，先洗澡吧。」

　　「什麼？怎麼洗呀？」裡面完全沒有所謂的遮避物，只有一個嵌上毛玻璃的屏風
。

　　「你不會連洗澡都不會吧？」她訝異的看著我。

　　「我當然知道！‥‥我是說‥‥我們兩個要怎麼洗？妳‥」搔搔後腦。

　　「你先洗，我背對你；後來再換我洗，不過我不介意你偷看我。」她燦爛的笑開
，我晃著腦袋瓜子說明自己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偷看她，她把頭歪了歪，淺笑。

　　站在窗邊背對著我的她，正欣賞著夜景，經過車輛的車燈光線輕輕掃過她的臉，
瞬間，她的臉龐射出一道光芒。矇矓的毛玻璃就像阻隔我們之間的一片薄紗。我越過
毛玻璃看著若有所思的她，圍著浴巾，輕咳幾聲。

　　「該……該妳洗了。」


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