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從金翠英別墅回來的時候，藍天雲想到金翠英的神情，心裡很不忍就這樣停止了偵查。不過，實在沒有什麼希望，再找下去，徒然浪費金錢，日後主僱之間，反而可能變得互相不諒解。

「老王，梅總經理是不是有個日本朋友，女的？」藍天雲想到了那個名字，井上美子，隨口問問。

車子突然晃了一下，老王似乎被藍天雲的問題嚇了一跳，但他的喉嚨發出一點聲音，卻沒有回答問題。

藍天雲心裡一動，繼續追問，「老王，你也認識她啊？」

老王馬上辯白，樣子很緊張，「沒有沒有，我不認識，我只看過一次。」

「你怎麼都沒有說呢？」

「以前總經理叫我不要說的，我想，也沒有什麼關係，就忘記說了。」老王一副很無辜的聲音。

「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總經理蜜月旅行回來的時候，那天下著大雨，我送那個日本小女生回去。總經理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小女生，多小？」聽見是個小女生，藍天雲有點失望。

「可能還在唸書，大概是大學生，說不定還更小一點。我不知道，只看過一次而已。」

藍天雲想，如果他們繼續交往，這就是個線索！他問，「那，總經理有沒有再見過她？」

「不知道，至少我沒有載過。我們還有一個司機，我可以替你去問看看。」

藍天雲對於這個回答雖然失望，但他不死心，「你知道這女生的名字嗎？」

「沒聽說，他們兩個人在咖啡廳待到打烊，我從來沒有看過總經理那麼有閒情逸致。」

「老王，你知不知道這個女生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總經理？」如果有了東西就好，憑藍天雲的超感應力，說不定可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留下東西給總經理？我不知道。她倒送了我一個，說是感謝我送她回家。」老王拿出一個小木偶，遞給藍天雲。「就擺在這車子裡，諾，小孩子的玩藝兒。」

藍天雲一接到那個小玩偶，似乎看到了一個溫柔的小女生，她和井上美子這個名字有了相應。不知為什麼，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遇見過一般。


回到家，藍天雲打了個電話給金翠英，告訴她有了新線索，會繼續偵查。金翠英在電話的那頭連說謝謝，怕已超過了二十次。

隔天找了另一個司機，但他一點都不知道有個日本小女生存在，不過，他說出了一個原本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大概三個月前，總經理要我帶他去一個大學附近，他很早就下車，旁邊沒有什麼人等他，我看他走進了一家醫院。」這個司機說，「總經理叫我先回家，不要我在那兒等。」

「你還記得那家醫院吧？」藍天雲很有興趣。

「當然記得，那不是一般的醫院，」這個司機的聲音降得很小聲，「那是個精神病院！」

喔，藍天雲被司機的回答嚇了一跳，梅正明為什麼到精神病院去？找人？還是看病？

沒有讓心中的疑問耽擱太久，藍天雲很快找到了那家精神病院。

見到了那位主治醫師，向他探聽幾個關鍵問題後，藍天雲當場決定他必須跑一趟日本。而金翠英聽了藍天雲的報告後，馬上叫人安排藍天雲出國，但她自己的神情卻很凝重，不知是憂是喜？

。。。。。

出發到日本之前，在藍天雲的公寓裡，顯得特別有氣氛，因為多了個臨時女主人。

她躺在他的懷裡，纖細的蔥指劃過他的胸，叫他一時忘了忠實的夥伴－－電腦，讓它寂寞的螢幕獨自跳動。

「難得妳來，我今天不下床，不工作，不吃飯，不－－想不起其他事了，反正我只要陪妳。」

「嘿，你說的，並不是很羅曼蒂克，」程明慧站了起來，「不過，我怕你不吃東西，沒有力氣陪我。」嘻，她作個鬼臉，走向廚房。

藍天雲還是躺在床上，高聲問，「喂，我需要力氣陪你做什麼？」

「端盤子，吃飯。」廚房傳來，「懶蟲，你再不陪我吃早餐，我就要回去了。」

還沒聽完，藍天雲一窟窿跳了起來，火速到達餐廳，幫忙準備餐桌和早餐。他，要迎接愉快的早晨，還有迷人的廚師。


吃過早餐後不久，程明慧就準備回家。

藍天雲拉著她的手，有點捨不得，「明慧，我們一起去日本好嗎？」

「？？」程明慧露出詫異的表情，為什麼如此突然？

「我要找人，酬勞兩百萬，我想那個人在日本。」

「金翠英是雇主？」

「嗯。」

「我們兩個人不太好吧，虹玉她－－」

「上回她去了歐洲了。我希望這次妳陪我去，找人，沒有什麼危險的。」

「我不是怕危險，有你在，我就不覺得危險。只是，我總覺得不是很好，丟下虹玉一個人。她只有你這個雲哥哥，也沒其他親人照顧。」

「妳是不是怕她不高興？不然，妳也可以跟虹玉說說看。也許，她會推著妳跟我走。上回不就是這樣嗎？」

「嗯。」程明慧笑了笑，「我考慮看看。」

等程明慧的車子快要啟動的時候，藍天雲趴在車窗說，「妳如果不去，這個案子我就不要繼續了。」

程明慧聽了，瞪他一眼，「天雲，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我？」

車子跟著慢慢啟動了。

藍天雲在車後高喊，「我說正經的，不是威脅！」

車子已遠去。

。。。。。

在日本東京，下了飛機，程明慧挽著藍天雲的手，轉頭問他，「你以前辦案是不是都帶著虹玉？」

「不一定，如果不需要，我通常都是獨立行動。」藍天雲停了一下，感覺到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我也不希望她跟著我冒險。這次來日本有點渡假性質。」

「渡假？你有多少把握找到梅正明？」

「幾乎是百分之百，但是我也有另一個預感，這次的任務不會很順利。」藍天雲的聲音突然降了下來，「有人跟蹤我們，妳到前面的書報攤等我，儘量待在櫃檯收銀機附近，比較安全。」

到了書報攤後，藍天雲特別提到聲音說，「妳在這兒等我，我去洗手間。」

「嗯。」程明慧點頭，依計畫留在櫃檯附近。

她等了好一陣子，沒有看見藍天雲回來，心裡有點著急，不由得東張西望，順便查看有何可疑人物。結果她看到的每個人，在她的眼光下，似乎都有點可疑，越看心裡變得越亂！

「明慧。」藍天雲忽然出現在她的後面。

「啊，」程明慧輕嚇，轉身抱著他的手臂，抱怨，「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早就回來了，」藍天雲貼在她的耳朵說，「對方是高手，我在附近觀察了好久，看不出對方混藏在那裡。」

「你看，你帶我出來拖累了你。」

「不會，這是小場面，妳不要胡思亂想。而且跟蹤我們的人應該不是歹徒，我沒有感覺到殺氣，妳放心。」

「我是怕你為了照顧我而受傷。像上次，我差一點見不到你，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害怕！」

「好好，我會特別注意的，妳不必擔心。」藍天雲摟她一下，輕輕吻了她的額。

程明慧趁勢抱緊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捨不得放開，好像放了他，就會抓不住似的.......

突然，藍天雲心裡有個感應！

他急忙睜大眼睛，但不動聲色，用眼睛的餘光環視四周，卻只看到一對年輕男女走過，有說有笑。其他，並無任何可疑現象。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感覺，該不是跟程明慧在一起，她的魅力，讓他自己的第六感變得不準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