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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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集--未完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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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2004 6:44:36 PM
訪蝶
附註:她心中還是有一個希望的,不是全然無望,只是有些消息太殘酷,更殘酷的是這消息是我給的,我殘忍嗎?我承認,但....誰能告訴我為何我得這樣做?
 

雪蝶

她蹲著身子在爐灶前看著火,火焰熊熊的裡頭燃燒著柴火,那火光映著她的臉龐一閃又一閃,她站起來掀開灶上的大鍋蓋,看看裡頭酒的材料是否足夠,拿起杓子在裡頭翻攪一陣子,隨後,她走到門前坐在那小凳子上面,開始編織起一件毛衣。

鄰居林大嬸這時抱著她剛滿週歲的小孫子出來,瞧見了她便走了過來,不時的晃著懷裡的嬰兒哄她睡覺。

「還在織這毛衣阿,一件衣服要做那麼久,從上個月我就看妳在做了。」林大嬸拍著小孩子的背,嘴上這麼打開話匣子。

「這毛衣原本就複雜,織的密一點,阿順在那地方也可以穿的暖些。」她低著頭不斷的一來一回的編織著衣裳。

「我說你家阿順阿,怎麼跟你那丈夫一樣,頑石一顆,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是幾個孩子的爸了。」林大嬸一想起那時候的情景就實在很氣憤。

「這樣子也才知道阿順是咱們征哥的孩子,不是嗎?」她抬起頭望像村子口的地方,雙眼有些迷濛,方才她似乎瞧見一個人影在那裡,怎一轉眼就不見了,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眼花了?

「我說,阿好,妳也不墊墊自己的年紀,說好聽些是快五十大壽的人,孫子也早該抱了,就像我一樣,手上這一個是第三個了,而妳呢?在這破屋子裡煮酒偶而幫人接生孩子,妳這把年紀不該這麼辛苦下去,叫妳那不知死活的阿順滾回來吧,外出這些年也沒個音信,沒成功就沒成功在這裡跟妳學煮酒的功夫也不錯。」林大嬸一張嘴不停的說著,一張一合的模樣倒是有點像水中的魚在呼吸空氣。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他想怎麼做就順著他吧。」阿好,嘴巴上這麼說可心裡頭卻想起那一夜,阿順吵著要完成當年他爹沒完成的事情,而自己竭力阻止的畫面.......


「我可以完成的,相信我媽,爸不能不代表我不能阿,再說我也希望完成這件艱難的事情好了了妳心頭上的一樁心事。」阿順在傍晚吃過晚餐後和母親阿好商量著自己的計畫。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地方有什麼,也不清楚那地形和地勢,這一趟凶多吉少,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爸交代?」阿好鐵著臉就是不答應。

「爸會感到驕傲的,因為我跟他一樣,做了相同的事情。」阿順在熊熊的燭光中展露出驕傲的神情。

看著這神情讓阿好想到阿順他爸,他要出發前也是這模樣,到最後呢?連個屍身都找不著,讓自己一個人拉拔阿順長大。

「媽,我不會跟爸一樣的。相信我。」阿順留下這句話獨自轉身回房去。

阿順呆呆的看著房子中的燭火隨著風而晃動,人常說:丈夫是天兒子是地,受著傳統婦女教條的阿好,面對兒子的倔強也無法反駁,就像兩父子是阿好命中注定的剋星一樣。

次日清晨,阿好看著桌子上的一封書信,那是阿順離開時留下的,跟當年阿順的父親一樣,在半夜中出發只留下一張紙,阿好看完信後默默的收藏起來,垂著淚拈起一柱香對著神牌低喃:「你兒子跟隨著你的腳步出發,阿征,你要照顧他、你要保護他,不要讓他犯了跟你當年所犯的錯一樣...」淚水睡著臉頰不斷的往下墜,卻再也沒有人來安慰......


阿好看著林大嬸抱著孫子走回屋裡,大概是那孩子睡了要抱去睡藤床吧!利用這空隙,阿好起身走近煮酒的灶房添加些爐火。

一隻蝶,跟著阿好進到灶房,不停的來來回回的飛舞,最後停在樑子上頭,那蝶,白的很乾淨,像雪,一塵不染。

「有人在嗎?」我站在屋子外頭喊著。

「有什麼事情嗎?」阿好從裡頭走了出來,她手上還拿著一根大木柴,應該是方才來不及放進灶爐的吧。

「我是來找東西的。」我客氣的說著,同時也再打量著眼前這婦人,她的頭髮半白並且挽起一個漂亮的髮髻,身上穿著工作用的舊布杉,額頭上盡是汗水。

「妳是要買酒嗎?」阿好順口這一問,她這裡只有賣酒還有幫人接生孩子,這女孩子不像大肚婆所以應該是要來買酒的。

「不是的,我是....」我的話尚未說完就聽到後頭有人放聲大喊。

「阿好啊....阿好啊...快啦...快點啦....」一個男人氣喘吁吁的跑到阿好面前並插了我的隊。

「是什麼事情阿,阿添,跑成這樣子?」阿好看著住在村子口的阿添關心的問著。

「我...我...我家那口子.....要....要生啦....」阿添說完不等阿好回答拉著她就跑。

我有點愣這住了,叫阿好的婦人門沒關而手裡抓著一根大木柴就這麼跑了....

我獨自被留下來站在屋子前。

我要的東西應該在這裡,只是為什麼...都沒有看到牠的身影?難道是我來的時機不對?還是....

最後我決定跟著阿好他們去,畢竟只有在她身上才可以找到牠。

這沿途我逢人便問問阿好嬸到哪去,大夥兒都指著我方才走進來的村口,於是我也往那邊而去。

才來到門口就聽見阿好和另一名婦人的聲音,阿好不斷的叫那婦人用力,而婦人則是不斷的大叫,還不實的罵著髒話跟三字經來咒罵那個叫阿添的人。

阿添,被罵臭男人的人,正來來回回的門前徘徊。

我則站在遠處,看著停再窗櫺上的蝶,那不是我要的蝶,雖然品種一樣但牠顏色還不夠純,不過顯然這裡的確有我想要的蝶。

阿好嬸這一忙到了晚上才聽見孩子的哭聲,她將孩子交給阿添自己也整理了一下便走回家去,我跟她在路上閒聊著。

「喔那妳就是以釀酒和接生過日子囉。」我這麼回應著。

「是阿,在阿順他爸跟阿順都離開家以後,我就獨自生活啦。」阿好目光有些濕濡,我知道她還放不下。

「對了,妳有沒有在妳家附近看過全身雪白的蝴蝶呢?」這才是我來此的目的。

「妳剛剛說妳要來找東西就是來找蝴蝶阿?」阿好望著我問著。

我點點頭表示回答。

「我好久沒看過蝴蝶了,整天看著灶盧和忙著幫人接生,就算有蝴蝶在我身邊我也不會注意吧。」阿好笑了出來,她有那麼一絲的靦腆。

「或許吧。」我瞇著眼看著阿好身後那只蝶,跟剛剛是同一隻。

回到阿好的家中,她熟練的重新把爐火升起,她的臉在火光中一閃一閃的發亮著半白的頭髮也添上了一抹淡紅色的光,汗水沿著臉龐流下來滴在地上。

我靜靜的站在阿好身後,我想著、看著這麼一位傳統的婦女,緊守著丈夫留下來的一切,釀酒和這破屋子,不敢違逆兒子的意思,讓兒子從此一去不回,讓自己獨自過活,生老病死就這麼獨自承受著。

「妳後悔嗎?」我這麼問著阿好。

「後悔什麼?」阿好轉頭問我,她臉上盡是汗水和黑灰。

「妳明知道妳的丈夫和兒子肯定是一去不回,妳後悔當時沒有盡力阻止嗎?」我這麼說著,雙眼緊緊的看著阿好。

阿好,她愣在那裡,沒有回答我的話,靜靜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知道阿好再回憶,我不想打擾,但這靜默的時間裡讓我聽到一些不該有的聲響,我抬頭往上看,看見了那只蝶。

阿好沒注意到我的變化,她嘆了口氣說:「我能怎麼阻止呢?」阿好說這話的同時她慢慢的站起來走到戶外。

我也跟了上去。

阿好坐在那張凳子上頭,看著夕陽說著:「我每天就坐在這裡等,等著他們兩父子一道回來的身影,可惜,每次都讓我等著了月亮。」

我沒搭腔。

「那一年,我才16歲,剛從母親那裡學到三從四德和相夫教子,就被阿征娶過門,18歲替阿征生下阿順,那時候阿征樂得抱著我們母子團團轉,當時我真的很幸福。後來,阿征說他再釀酒的鑽研上無法突破,我便加入他和他一起釀酒,我這一身釀酒的功夫還是他留給我的。」阿好笑著、想著,她現在的回憶想必是幸福的。

「後來阿征輾轉聽到說在那遙遠的山上有著一種純淨的雪水,終年在高山上,不受任何污染,這雪水釀出來的酒最好,於是他不顧我的勸說在半夜裡整理行李獨自出發了。」阿好臉色在這裡黯淡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躲到樹梢後的關係。

「過了二十年,我沒有再見到阿征,我原以為把阿順拉拔長大後我就可以放下重擔子,不料十年前阿順也跟他父親一樣說要去找那雪水,想讓我釀出世界上最好喝的酒。」阿好的眼框又泛紅了起來,她猛吸一口氣想把淚水幾回眼框中,但這徒勞無功的做法卻讓淚水迅速滑下她的臉頰。

「他們....都沒有再回來過對吧。」我這麼說著,雙眼看著阿好的背影,有些微駝背的身影,有著滄桑和孤單的影子。

「我還在等,等他們回來。」阿好這麼對我說著。

我看著屋子裡的那只蝶,牠依舊停在樑上面。

「他們...不會回來了。」我這麼對阿好說著。

「我也知道,只是我還是要等,也許很傻,但是這村莊需要我的酒需要我幫人接生的功夫,所以我還是要等。」阿好平靜的說著,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說:「我好希望,我自己能夠接生到阿征或者是阿順,至少,他們會有另一個嶄新的人生,這樣子我才可以放心,」

這或許是女人的一種堅持,但我不是很清楚的了解。

「妳呢?小姐,妳有喜歡的人嗎?」阿好抬起頭問我。

我笑著不語,喜歡的人阿?這說辭太過膚淺,喜歡或不喜歡都沒有一定的,跟那種追著夢想跑的人是一樣的,有沒有結果有差別嗎?有也只不過是少到不能再少的人能夠得到,沒有也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粟,喜歡跟愛情一樣,嚐過的人才會有感覺,而我,很抱歉,我對於愛情跟喜歡這種東西似乎是免疫的。

忽然間,我看見樑上那只蝶飛了起來,牠飛過的地方落下淡淡的白色的小球,牠飛到阿好面前和另一隻蝴蝶會合。

阿好叫著:「小姐,妳要找的蝶出現了。」

我沒回話,我看著那落在我手上的小球,雪白的球融成了水.....

我立即轉身跑進屋子裡,拿出了四個大桶子放在屋前,阿好則戒慎的看著我的舉動。

「妳....妳沒事吧....」阿好站起來說著。

噓~~~我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阿好不要出聲。

那兩只蝶在四個桶子間來來回回不斷的飛舞,我拉著阿好進屋去,放任那兩只蝶在屋外。

「這樣子好嗎?」被我拉進屋子的阿好問我。

我搖搖頭笑著對她說:「今天晚上要麻煩妳了,我肚子餓而且天也暗了,弄點東西和床鋪給我好嗎?」我厚著臉皮請求著阿好。

阿好點頭隨即去準備晚餐,我透過窗子的縫隙看見那兩只蝶還在四個桶子間來來回回的飛著。

晚上,我躺在阿好的身邊,我知道阿好睡了但我就是無法入眠,隱隱約約中我看見了一段我不該看的夢........

夜晚,阿好正熟睡著,卻突然被一陣喊叫聲吵醒。

「好婆子,我回來啦!」阿征一路從村口喊到家門前他的雙手還提著兩個大桶子。

「媽~~媽~~我也回來啦!」阿順跟在父親的身邊也提著兩個桶子回來。

「你們...你們....」阿好從屋子衝了出去睜睜的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兩父子。

「好婆子妳看看,我就說我可以把雪水帶回來妳就不信嘛,瞧瞧地上這兩桶是啥東西。」阿征咧著嘴笑呵呵對阿好說著。

「就是說阿媽,我也帶回來囉,我在路上遇到爸,因為為我不想空手回來,所以叫爸帶我也去拿兩桶雪水,所以我們回來晚了。」阿順笑嘻嘻的對母親說著。

阿好哭紅了雙眼,嘴巴上念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好婆子,妳別哭阿,我們父子倆還有事情不能在這裡待太久,雪水我幫妳放這啦,妳記得得釀出最好的酒來,這樣子我這塊釀酒的招牌才不會倒阿。」阿征越說走越往村子口走,好似他另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似的。

「是阿,媽~~妳要加油喔,我幫妳完成了妳和爸的願望了,我也該走了。」阿順笑著對阿好揮揮手跟在父親的身後走去。

兩父子在走好遠後才回頭對阿好喊:「好好照顧自己......」

到此,我看阿好突然坐了起來,她拍拍自己的額頭念著:「原來是夢阿。」

我躺著對阿好說:「是不是夢妳到屋子外頭看看就知道了。」

阿好看了我好一陣子才立即從床上爬起,衝往屋外。

我跟到門邊,就看見阿好哭的跪倒在地上。

地上有跟她夢中一模一樣的四個桶子,只是那桶子是我傍晚時放的。

「為什麼?為什麼?」阿好哭喊著:「為了這雪水得犧牲你們父子倆的生命?不值得阿不值得阿!」淚水滾落阿好的臉濕了地上的土,阿好緊緊抱著自己痛哭。

「也許他們認為值得呢?」我倚靠著門邊說:「妳丈夫為了釀製傳說中的酒,他花費了多少功夫,即使犧牲了生命他也要完成,妳是知道的。妳兒子,為了妳跟妳丈夫的願望,也決心替你們完成它,就算明知道會跟他父親一樣一去不回,他也義無反顧,不是嗎?」

阿好轉頭看著我喊:「生命阿,再好的酒也換不回他們的一條命阿。」

我看見阿好的怨、阿好的恨、阿好的悽涼、阿好的痛,但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這就是雪蝶的命。」我低語這一句話來。

「我要這雪水有什麼用?」阿好站起來要打翻這幾桶水。

我跑過去阻止,在和阿好拉扯之間我只好大喊:「他們是為了讓妳幸福才犧牲生命的。」

阿好聽見這句話後停止了動作,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釀酒器具和這幾桶水。

「妳想想,妳丈夫出發前最常說的是什麼話?妳想想,妳兒子下定決心之前說的又是什麼話?妳仔細想一想。」我對著呆若木雞的阿好喊,而方才那兩只蝶也從不遠處冒出了身影來來回回在草叢飛飛舞。

阿好嘴巴上喃喃自語著:「他們...他們都說些什麼....他們...他們都說....」

回憶像一本書,不斷的翻頁,翻到了阿征和阿順離家的那幾天,他們都是笑著說:「放心吧!我會找到雪水讓妳過的幸福的......」

「讓我過的幸福....讓我過的幸福.....」阿好不停反覆念著這句話........

我在阿好家待了三天,阿好在爐灶旁待了三天,三天來我幫阿好弄些吃的喝的,讓她可以專心仔細的看著爐火,那爐灶中正熊熊燃燒著一個希望,讓一個半百的女人幸福的希望。

三天三夜沒闔過眼,三天三夜沒有一刻休息過,阿好用屋外那四桶水煮著酒,看著蒸氣不斷的冒出水滴落在瓶子中,那一點一滴都是血都是淚。

終於,阿好釀完了那四桶雪水,隨即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我以食指銜接著那從蒸氣口中滴落的酒,輕輕的沾了一口,那明明是熱呼呼的蒸氣跑出來的酒,卻冷的跟冰似的,甘甘甜甜沒有一絲苦味,我懷疑這是酒嗎?

望向窗外那兩只蝶,牠們還沒飛遠他們還在等最後的結果。

經過一天的休息,阿好終於醒來,我拿給她她三天三夜來未曾休息努力煮出來的酒,她的淚水就這麼滴落在瓶子上頭結成了霜。

「我告訴妳吧」我坐在阿好身邊開口說:「我是來這裡找雪蝶的,雪蝶是一種可以生長在高山上的蝴蝶,全身雪白,當牠停在雪地上時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那是一只蝶。」我望著窗外飛舞的蝴蝶繼續說著:「在山裡生活的人都知道,看見雪蝶後要立即下山,因為雪蝶會帶來雪,雪蝶越多雪也下的越多。」

「那之前在屋子外頭的蝴蝶不就是.....雪蝶?」阿好看著我問著。

我點點頭。

「每個人都有一個希望和一個夢想,在雪地上死亡的人雪會冰封住這股希望,漸漸的慾望太強或者有牽掛放不下的人,會銜接著這股被雪封住的希望成了雪蝶。牠們成了雪蝶在雪中找尋著牠的目標,找到後就會去完成,為時已晚的雪蝶會在平地上死亡,能夠完成希望的雪蝶就會努力去實行。」

窗外的雪蝶已漸漸的遠離,我看見牠們交叉的飛舞像似不捨的在回頭張望著。

「那麼我屋子外面的雪蝶是.....」阿好的眼眶中又堆滿了淚。

「阿征和阿順就是希望妳幸福,他們從那不知名明的高山上帶來了雪水,為了讓妳做出最好的酒,讓妳下半輩子可以過的幸福。」

「失去了他們......」阿好緊抱著酒斷斷續續的說著:「失去了他們....所有的幸福...對我來說....都是....空的阿。」說到此阿好放聲大哭。

我看著阿好落淚,心中卻沒有一股想哭的衝動,也許是我麻痺的太久,也許是我封閉的太深,也許是我尚未有過這麼深刻的感受,但是我相信這種痛比割心還要痛,也也許,我是嚐過這痛楚所以才不會讓這痛侵蝕著我。

雪蝶,那是一種由慾念太強的人所擬聚起來的形狀,帶著自己未完成的夢想和希望努力設法去完成,即使成了蝶,也不願放棄,對於這樣的勇氣我感到欽佩。

看著夜空中那兩只雪蝶,緩緩飛過天際,在黑夜中留下兩點白點,漸漸的隱沒在夜幕裡。

牠們和我一樣嗎?

也是無法體會阿好的感受?

失去了牠們,阿好不會再有幸福的,牠們當初就無法體會還是在成了雪蝶之後才無法體會?

我無法去評斷。

而我呢?

我是一開始就無法體會,還是在某件事之後才無法感受到?

我望著夜看著月,這答案或許有也或許沒有,只是現在,我不想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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