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到了籃球場，滿是人潮，法克則是坐在一旁抱著他心愛的籃球和身旁的樂團鼓手
阿強說話。

　　男生身上總是有股味，雖說我是男孩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可能是過於熱愛運動
，隨著時間的增長，所以，汗味凝結在空氣裡，變成了一股酸。我擋住這股酸往鼻裡
衝，走到查理的身旁，他沒有表情的望著我，嘴角牽動了一下什麼。太久沒碰觸籃球
的我，已經忘了這股酸正是象徵男子氣概的主要途徑，就如法克太久沒觸及愛情一樣
，或許是種害怕吧，所以，才會如此抗拒──可是，他不知道這樣的極力反抗對柏林
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小子，以前常說沒人愛，常跟我們抱怨，怎麼？現在有人愛了，你又這個死德
性。」本壘邊說邊把阿強支開。阿強見狀，也頗識相的走遠。

　　「我早就說過了，我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啦，叫她不
要做戰國大夢；還有，你們真他媽的很不夠義氣哦，要不是我的尿道比較短，我也不
會去上廁所，那我就永遠都不知道，你們也就永遠不告訴我哦。」

　　「嘿，我們不是刻意隱瞞你的，你要知道，你的個性這麼機車，一下子知道了，
反應一定很大，就像今天這樣，我們還在想，你有沒有可能對柏林有些感覺咧？」本
壘打著法克苦練已久的腹肌。

　　「我對她有感覺，哼，那是不可能的啦！我對短頭髮的女生沒興趣啦，況且她是
我們樂團裡的，不可能也不可以啦，你們不要亂配對。」

　　「說真的柏林人很好啊，你幹嘛反應這麼大？而且對一個女生說這些話也太過份
了吧！」我在旁不屑的說。

　　「嘿！她人好不好是她家的事，我可不像你們，喜歡與不喜歡我可是壁壘分明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偉大，我可不喜歡搞曖昧那一套。」法
克是個性格鮮明的傢伙，看不過眼的東西他是一定會跳出來抗議。雖然極度渴望愛情
，但是從不濫芋充數。騎驢找馬的心態，他最不屑，他常說：寧缺勿濫。居家生活凌
亂，外表不修邊幅的他，對愛情竟然會有這樣處女座性格，我們都很意外。

　　「那有必要把場面搞得這麼浩大嗎？」查理突然衝出這句話，表情仍舊很撲克。

　　「場面是你們搞的，我本來就想一個人去，是你們死要跟。」法克把籃球丟向查
理的懷抱。

　　查理搓揉個幾下，把球丟向籃球場的另一端。

　　「媽的，是怎樣，想打架？」法克這回是認真的，看他猙獰的表情就知道，這次
真的火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神討好你，而
你呢，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就在大家面前說那些話，就算你壁壘分明又怎樣？你是跟我
們不一樣！因為我們不會像你一樣這樣去傷害另一個人！」認識查理這麼久了，第一
次見他說這麼多話，大伙都被嚇傻了，尤其是本壘，張著無底洞，久久說不出話。

　　「呵呵呵……我知道了，你喜歡祝柏林對不對？」法克臉上終有一絲笑容懸著。
語出驚人，我們又被嚇了一跳。我們像是停滯不前墮於耕田的水牛，被法克和查理的
一字一句抽打著，因為抽打的疼痛才使得我們往前幾步。

　　「他媽的，幹，你腦袋是裝大便是不是？」我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使查理這
麼氣憤填膺的！只知道，平日沒有所謂的查理，今天會發起飆是非比尋常的。

　　「喂，你們幹嘛？」英修從遠方小跑步而來，按照慣例身邊總會跟著一些小花小
草的。

　　面色凝重的查理為了避開這氛圍，決定先離開，英修抓著查理的手腕希望他留下
，不過他用力掙脫英修的手後，往籃球場的後門走去；法克見英修纏繞在女人堆的樣
子，哼哈兩聲後就拖著阿強從另一個方面離開。

　　「他們幹嘛？為了一個女人有必要傷了兄弟間的和氣嗎？」英修煞有其事的說著
。

　　「你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阿守說。

　　「我消息靈通！」英修傲漫地抬起下巴說。

　　「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了，本壘，查理有可能喜歡柏林嗎？喂？現在沒空驚
訝了，快點回答！」我把疑問丟給本壘，本壘的無底洞還是意志堅定的張開著。

　　「我怎麼知道啊？可是，你們不覺得這次很不一樣嗎？從我認識查理開始他就那
個死樣子，他爸媽的事你們也知道啊，他向來沒什麼反應的；可是，這次好奇怪，說
是為了柏林我覺得又不太可能，到底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不可能？說不定柏林是查理認定的真愛啊！而且當初查理不也很希望法
克把柏林找回來嗎？現在放在這裡做解釋也很合理。」阿守在旁試著分析其中的迂迴
。

　　「我想他只是看不慣法克處理感情的態度，和柏林沒關係。」英修把花草支開後
，又投入我們的話題。接著又說：「可能是因為家裡的關係吧，他媽就是那個盡量討
好的人，而他爸根本不理會他媽的好意，還常常搞外遇，所以……可能是看多了，才
會對法克大小聲；我想同情柏林的因素大於喜歡吧。」英修再做一次完美的分析。查
理對我們而言是凱蒂先生，而凱蒂先生的凱蒂先生就是英修。

　　「原來是這樣哦！」

　　阿守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最終原因，而我們呢也如此深信著。可是世事總是出乎我
們意料之外，在孟夏的某個假日，我們終於知道這天查理發火的原因，原來，原來…
……

　　男生的友情是很容易僵化也容易被融化的。查理和法克啥時和好的，我們也不甚
清楚，好像是某個下午法克走到查理面前遞了一罐可爾必思後，兩人就和好了。男生
的友情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深海魚。常是慶幸我生為男兒身，女孩兒們偶有的勾心
鬥角讓我厭倦，難道她們都不怕勾斷自己的腿嗎？還是她們以為自己是獨角仙？

　　問我柏林和法克之間，這就更容易了，就是竭盡所能的──逃──柏林索性就向
樂團告假，說她大姨媽來了大姑媽也來了就連住在深山的大叔婆也來了；總而言之，
女孩兒的臉皮是麵棍桿出來的嬌嫩，短時間之內要再造臉皮，我想還需要一段時間，
她們必需要找到最值得信賴的整型醫生才行。


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