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小胖最會小題大作了，典型吃錢的律師！他拿著我們帶回來的衛生紙，在手上抖個不停，嘴裡持續唸道，「你們拿回來這些爛紙有什麼用？擦屁屁都嫌小。不然，你們也不要把它弄濕，搞得電話號碼一團模糊，有什麼用？」

我抗辯，「沒辦法呀，那裡突然鬧水災一樣，總要擦乾才能上路。我手上就只有垃圾桶撿到的紙頭，再沒有其他可用的了。」我想我這個人蠻體貼的，沒有把孟瑜嚎啕大哭的樣子形容出來。

「什麼？」這回換孟瑜大叫出聲，「你用垃圾桶裡面的衛生紙替我擦啊？小書，你這人怎麼會這麼髒呀？」她露出睥睨的眼光。

「我倒不髒，」我自覺蠻無辜，小聲解釋，「只是，妳孟瑜比較委屈，必須使用垃圾桶的回收紙。」

「哼，你還說！」孟瑜花拳玉手不斷打在我的身上，她蠻有力的，我把牙幾乎都咬歪了，忍著不叫痛，以免被小胖落井下石，兩人一起來嘲笑我。

「小胖，」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說道，「大不了，我再跑一趟別墅。當時是因為某某緣故，所以我們才臨時撤退的。」

小胖問，「什麼緣故？」

「我不能說。」我搖頭，偷偷瞥了孟瑜一眼。

小胖再問，「孟瑜妳說，什麼緣故？」

「啊，這個－這個－－」孟瑜看著我乾瞪眼，她的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終於說道，「歹徒的火力強大，小嘍囉很多，我們只好儘快撤退，否則，你就看不到我們了。」孟瑜倒是把電視上警匪大戰的鏡頭都用上了。

「真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敢硬幹？」小胖看著我，滿臉懷疑。

再看？小胖你也疑心太重了，既然你不相信，老子豁出去了。

「小胖！」我正要實話實說！

怪卡突然出現，「你們都在？」不曉得他是什麼時候闖進我們的會議室來的。

我回頭一看，那個小花痴－－孟瑜瞇著眼瞧怪卡，瞧得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小胖迫不及待地對著怪卡埋怨我和孟瑜的戰果。我看到孟瑜入神的樣子，我的心裡已經決定，只要怪卡皺個眉頭，我就全盤托出，不再講朋友道義了。誰知怪卡只是微微一笑，打個叫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勢。難道在一照面之間，他已經有了對策？

怪卡廢話不多，只說，「已經過去的事，不必追究，郭小姐沒有危險。」

我心裡暗道，何以見得？

孟瑜已脫口問出，「你怎麼會知道？怪卡哥。」

我聽了，當場噴笑出聲。不是因為她的問題，而是為了她那聽起來怪彆扭的『怪卡哥』。其他人似乎沒有相同的感覺，聽了我的笑聲，倒覺得我頗為奇怪，不約而同回頭瞧著我。

我無話可說，只搖搖頭，「沒什麼，請繼續說。」我瞧了一眼孟瑜，她看著怪卡的模樣，真的是坦白不做作，我自己反而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對方沒有拿到他們所要的東西。」

我們其他三人幾乎齊口問道，「什麼東西？」

怪卡答非所問，「那個東西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

我有點不喜歡怪卡這種故作神秘的樣子，重重搥了他一拳，「賣關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怪卡不惱不怒也不答，含笑搖個頭，說道，「郭小姐既然不見了，我想，我們不必急著找，自然會有人和我們聯絡。」

我和小胖都點頭，我們懂怪卡的意思。孟瑜很有再發問的舉動，被阻止下來，「孟瑜，麻煩妳泡個咖啡好嗎？」孟瑜一愣，好像很想要抗議，不過，她終究依言離開。

不一會兒，孟瑜端了咖啡進來，她一語驚人，讓我們其他三個人都有點措手不及。

孟瑜說，「其實，我可以幫忙找到郭小姐。」

我不覺問她，「妳怎麼找？」

孟瑜回答，「我有個叔叔在情報單位工作，他會幫我。」

我聽了，嚇了一跳。在孟瑜進來以前，我們已經大略調查過了她的背景，她來自一個很單純的家庭，雙親都是老師，就她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而已，還有兩個親戚移民國外。她的背景就是這麼簡單，怎麼突然跑出了一個情報單位的叔叔。

小胖眉頭一挑，「孟瑜，妳的親戚不是都在國外嗎？那來的叔叔？」

「喔，那是－－」孟瑜笑了一下，「那是我爸爸的乾爹的一個晚輩，我們跟他家很熟，他的女兒只比我大一歲，我從小就叫他叔叔。」

小胖追問，「他在什麼單位？」

孟瑜沒說什麼單位，倒說出了她這位叔叔的大名。我們聽了更加震驚，論職位，她叔叔並不是龍頭老大，論知名度，卻是排行第一，黑白兩道，沒有人喜歡惹上他。我們如果有了他的幫忙，問題當然是迎刃而解了。

不過，這時怪卡問了一句話，「我們這個時候真的需要別人的幫忙嗎？」

我和小胖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欠了的人情總有還的時候。當初我們創立這個工作室的基本原則，有錢有閒－－絕不為了賺錢而忙碌不堪，當然，我們更不願意捲入黑道或是官場的是非之中。

我們正要表示意見，孟瑜插嘴問道，「怪卡哥，叔叔的幫忙可以讓我們更快找到郭小姐，為什麼不要呢？」

怪卡微笑，「因為－－」

我打斷了怪卡的話，對孟瑜說，「孟瑜，『為什麼不要別人的幫忙』這個問題，算是面談考試，讓妳想一想再回答，如果妳覺得時間不夠，帶回去想清楚也可以。」

孟瑜不是很服氣，但她看到怪卡和小胖並未反對我的說法，她勉強答應了，神情有點委屈。

「別苦瓜臉了。再苦著臉，美女都會變成醜八怪。」

這句話有效，孟瑜輕哼了一聲，立刻朝著怪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