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死】

　　人們通常會說「我愛你（妳）」，而其實「愛」和「死」是相同意思的。愛了妳，就等於死了自己。怎麼說？時下的歌曲總是如此傳唱「我願意為你擋死」「愛死你」「死了都要愛」…，甚至還有比較激烈的「愛你愛到死」。從莎士比亞開始，應是更早之前，人們就常常把「愛」「死」放在相同的地位。因為愛一個人，所以我們願意用生命做為賭注；然而那些死去的人，又是為了什麼而死？多半的自殺案例，是因為「愛」這個字。

　　愛與死，其實是等級相當的沉重。

　　我們常常說愛，卻還是不懂真正的愛。這時又要開始歌頌聖經裡所傳頌的「愛是　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後來，我們知道愛不是得到，指的是付出過程中所獲得的眼淚，那才是愛的最好證明。愛，並不只包含「愛情」，還有親情、友情、同事情、同學情、同胞情、同志情。我常和云說愛她，並不是在說服自己愛她，只是真的愛她…太繞口了，我不是宋少卿，口才沒那麼好。

　　母親的背影削瘦，在陽台獨自晒著內衣、褲，我站在門邊，不發一語，並不想惡作劇。我覺得只要眼神專注看著一個人，那就會是愛的表現。想當然耳，老人家的心臟不太好，轉過身來被我嚇得半「愛」；昨夜，她早已鼾聲大鳴時，我突然抱住她，她又被嚇得半「愛」。這是我愛母親的表現方式，那就是常常嚇她。母親的手掌我形容過，就是阿彩裡頭說過的「粗糙的甜蜜」，母親賜予的不止是我這個生命，還有她無法想像的力量。如果要比力量，我想最大力量的是外婆。

　　最近身邊惡耗頻傳，白話的意思是：最近死的人還真多。一天會死幾十萬人，會出生幾十萬人（或許更多，我不關心）。如果沒有輪迴這回事，那麼天堂和地獄都顯得太擠了，到最後，會有天使從天而降，會有魔鬼從地底下爬出。母親應是屬於前者。她、他、她、他、她、他……應該也是。一個月來，身邊死亡的人數一直在增加，我開始祈禱，希望　主給我一點線索，到底是為什麼？

　　突然想到一句我們常常說的話：「騎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呀（氣憤之口氣）。」是的，說不定他就是趕著去投胎，不然天堂和地獄真的太擠了啦。哪那麼幸運可以當一輩子的天使呀！

　　夜晚，巨大的悲傷總是讓我窒息，反覆難眠，腦子所聽見的淨是嗡嗡聲，我不是神經病，也不是憂鬱病發作，我想，是多情作崇。多情，總比濫情好；濫情，總比爛情好；爛情，總比專情好。最近的文章總是偏向那方，不是想迎合誰的口味，也不是想要應什麼潮流，不過，想找個出口而已。我最喜歡的還是寫那些自以為是的文章。

　　他說：「別輕易說愛，因為做不到時，那會更傷人。」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的對，別輕易承諾愛情，把「愛」看的和「死」一樣沉重的話，或許就沒有這麼多海誓山盟，也就沒有那麼多不可失去，更沒有那麼多「你不愛我，我就死給你看」之類的亂七八糟了。

　　我不愛她，所以沒說過「我死妳」。不過她離去時，還是為她哭了，分不清是自己本來就想哭，還是真感到難過；後來，我感嘆的是紅顏薄命。「生命是用來浪費的」又是誰說的？我還是忘了。生命的精采不是我樣樣得第一、我的馬子最正點、我老公每月給我所有薪水、我的滑板技術最好……其實可以活的很揮霍很快樂，那就是精采了。生命可以如此精采也真是幸福，哪那麼幸運有可以揮霍的人生和自由呀！我們都沒有，她也沒有。

　　盡情地跑吧，盡情地跳吧，盡情的做任何妳想做的事吧，再也沒有人可以限制妳的無拘無束夢想了。約定吧，如果我再碰一次籃球，妳就在旁觀戰吧，雖然不會有什麼精采可擊的事發生，不過倒是可以讓妳「插卡」啦！


　　我愛你（妳）＝我死你（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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