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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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19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19/46
2/12/2004 7:11:57 PM
藍色月亮
附註:今夜的月不圓 篇
 

  叮鈴鈴……
  叮鈴鈴……

  「歡迎光臨!一位嗎?」

  一顆燦爛的小太陽猛然撞進來者的心窩,中年男人眨了眨眼,這才看清了原是位笑容可掬的小姑娘。開朗的笑顏掛在蜜色的臉兒上,讓人見了便不自覺的想跟著微笑。

  「呃……對,就我一個。」

  GREEDY的店娘讓人心猿意馬,新來的小姑娘則帶著發光的魔力。

  「請問客人要點什麼?」戲潮給來者遞上菜單,再從圍裙的大口袋裡掏出一副刀叉擺上。

  「工作餐。妳是新來的服務生?伊南娜呢?」

  「我是新來的,伊南娜在廚房裡忙著。」她才做沒幾天呢!「請問甜點要南瓜派還是葡萄塔?」

  「南瓜派。」

  「這樣總共三百三十尼德,現在客人比較多,麻煩稍等一會。」收了錢,戲潮撕下餐卷遞給中年男人,接著轉身招呼剛進店的新客人。

  路和戲潮在GREEDY做事已有三天,為了求得藏書館的進入,這是伊南娜答應幫忙的條件。伊南娜果真說話算話,在她向市長開口後沒幾天,藏書館的通行證就發下來了,不但可以自由進出藏書館,還可外借書籍,這項附加功能著實幫了路他們不少忙。

  對戲潮而言,在「GREEDY」工作只是重操舊業,每天早晨她隨著店娘上市集採買食材,這段時間路除了要打掃店面外,亦利用空檔到藏書館借書回來,小食店的工作繁忙,一直到月亮掛了三分之一天邊才可關上店門,而當他們清洗完鍋碗瓢盆,回房已近午夜。

  戲潮喜歡這份工作,每天來往的食客間,她總能看到不一樣的面孔、不一樣的神態,她喜歡看各式各樣的人。但也因為這是個大城市,是故三教九流都有,來用餐的亦不例外。

  戲潮端著托盤穿梭在食客間,突然,她杏眼一瞪,右手舉高了盤子,左手迅速朝臀部一探,作亂的鹹豬手當場被逮到。

  「這位客人,這、是、不、對、的、喔!」戲潮的話一字一句從牙縫裡吐出來,「敢吃我豆腐?你想嚐嚐真正的『紅燒豆腐』嗎?」她恐嚇性的揚揚右手熱食。

  偷香不成反而當眾出糗的伍司漲紅了臉,始勁想抽回遭箝制的右手,但火氣蔓延的戲潮顯然是跟他槓上,收攏的五指不肯放鬆,反而更用力的擰住對方皮肉。

  「妳這個臭丫頭!放手!」在兩人拉拉扯扯時,四周開始出現噓聲及嘲笑聲。幾番掙扎依然擺脫不了窘況下,伍司面子掛不住,他怒吼一聲,左拳向戲潮掄去。

  受到驚嚇的戲潮,反射性將右手的菜倒下──

  說時遲那時快,一瞬間,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菜沒有灑出來。

  伍司的拳頭未到。

  一道身影介入兩者之間,擋下伍司的拳頭之餘,亦順手將盤子接過。

  龍族少年抿著唇,反手將懷中的拳頭推出去,單手舉高的盤子轉個不停。

  路輕斥道:「戲潮,後退。」此時一股拳風又到,少年將戲潮推開後,一手架開對方藏勁的直擊,而另一手上的托盤轉了一圈後,被他重重的放在桌上。

  那聲響,氣勢萬均,伍司不禁氣虛的後退了一步。

  少年斜睨了伍司一眼,輕笑道:「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花園』在卡貝街,不在豐收街,出了巷口左轉走到底過了馬路再右轉就到了,我記得術士消費可以打折,到時別忘了將你的『初級』術士證拿出來。」花園,紅燈區也。路特異加強了幾個詞句,惡毒的諷刺他好色又不自量力。

  這番話頓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伍司怒眼一瞪,一掌將桌上的瓷盤掃落:「小子是什麼人?!」乓啷一聲,熱食四散,陶瓷盤子碎了一地。

  「伍司,你是怎啦?」輕輕軟軟的嗓音突然插進,眾人尋聲而望,只見店娘斜倚在廚房門口,姿態慵懶的問道。

  「伊南娜,妳店裡人好大的架子!吃個飯也要看人臉色嗎?幹你老子的!老子沒胃口了!」惡人先告狀的伍司粗聲粗氣的吼完後,將外套甩過肩,跨步離去。

  伊南娜柳眉一挑,眼角餘光掃過地上的殘骸,「今日算我招待不周,所有損失由GREEDY承擔,但沒有下次了,伍司。」她淡淡的提醒道。男人腳步頓了頓,接著快步離去。

  「伊南娜!」不甘心便宜了對方的戲潮,不贊同的皺起了眉。

  「嗯?戲潮,拿掃把把這裡清一清,路,幹活了,別杵在這兒當門神。」媚眼勾了勾,伊南娜下完命令後,轉而對著店內的客人說道:「希望剛才的騷動沒有打擾大家的食慾,請慢用,我先失陪了。」

  走回料理檯時,伊南娜的眉心不自覺擰了擰,開始認為僱用這兩個小傢伙是個錯誤的決定。再給戲潮這麼搞下去,她的生意都不用做啦!
欸……傷腦筋。

    #

  城鄉一體的歐斯提亞,一大片又一大片的葡萄園坐落於郊外,將繁華的大城包覆於中央。

  九月底葡萄開始採收,十月中旬滿園遍野的葡萄園幾乎都採收完畢,而現在已是十一月初。行駛在郊外的泥巴路上,放眼望去,除了枯葉片片飄落,既不見果實纍纍的豐收美景、亦不見勤奮刻苦的果園農民,在這廣大的土地上,只有一輛駝車緩緩前行,一人一獸,顯得好不孤寂。

  但車主人顯得很好心情,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細鞭,沿路哼著歌,搖頭晃腦的駕著駝車往郊區行去。

  「拉拉拉……」

  今日一早,伊南娜丟給路一副鑰匙一張地圖,外加一頭駝獸一輛拖車,也不管他睡醒了沒,就將他拖出被窩裡,一腳踹出大門,命令他在下午茶之前到郊外載葡萄酒回來。

  被風捲起的片片枯葉,在路眼前緩緩落下;一步步前行的拖車駝獸,在路身下顛簸著。

  葉子飄下來了,好慢……

  駝獸拖車的速度,好慢……

  看著前進緩慢的駝獸,路實在是不明白,現在科技發達,一堆交通工具可以選,為何伊南娜確挑上了這隻看起來沒啥建樹的呆獸。伊南娜說,為了省錢,所以僱用最便宜的駝獸來載貨。

  「這點錢也要省,伊南娜還真小氣。」輕揮了下鞭子催促駝獸慢吞吞的腳步,路無奈的嘀咕道。

  和伊南娜相處了幾天下來,他終於知道這位店娘的生財手腕有多麼厲害。能省則省,不能省也要省。小從用水、大從載貨,她節儉的美德處處可見,雖然這讓路很不敢茍同。

  而他也明白,為何她要僱用他和戲潮當服務生……因為本地勞工貴嘛!而伊南娜看準了這兩隻菜鳥不懂人間險惡,出了超低的價格用了他們一個月。

  更令人沮喪的是,他要進出閱書館根本不用市長許可,只要術士證亮出來,那兒進不去?偏偏他蠢沒想到,「唉……」真是被坑了。

  昨晚客人鬧事,打破盤子的錢竟然還要從他們工資裡面扣,伊南娜說事端是他們惹出來,損失自然要他們賠,聽聽看,哪有這種道理!明明是那個老色鬼對戲潮性騷擾……

  想到這,路的心念不禁動了下,但隨即苦笑著搖頭,他若敢那麼做,戲潮肯定會拿著菜刀將他的手剁下來。

  就在路閒閒沒事,獨自胡思亂想之際,突然眼尖的看到,路邊田埂有一團黑黑毛毛的東西。

  「停──」停下駝車,路下車看了看,發現是一隻受傷的鳥兒,伏在田邊,看到他靠近,那雙黑色的靈眸好是驚慌。

  「紋靈鳥?」捧起鳥兒仔細的端詳了一會,路不禁吃驚的瞪大了眼。

  野生紋靈鳥並不常見,人工飼養的,身價則是貴得嚇人。

  無端撿到一隻紋靈鳥,可以說是發了一筆小財,原因無他,這種鳥兒對「試法」很有用。許多有錢人家,常飼養這種鳥兒來檢驗食物中有無咒法。只要嚐到一點兒沾有術法的食物,牠們可說是十秒即倒。

  被捧在手心裡的鳥兒拼命振翅,欲逃離身下的肉掌,可惜受傷的翅膀使牠力不從心。飛不起來的身子令鳥兒驚慌,細尖嘴兒不停的啄著眼前巨指。隔著肌膚和羽毛,他可以感覺牠小小的心臟跳動得很快。

  不想嚇到牠的路,先將鳥兒放回原處,接下來拔了數枝長在田邊的長蘆草,靈巧的編起了草網。草網越編越厚,完成時竟也頗像個鳥巢。

  「沒想到哄莫拉的玩意兒這回可以派上用場。」他再度抓起鳥兒,放進草網裡,安置於駝車一角後便不再理會。

  「駕。」拍了一下駝獸的屁股,駝車再度緩緩前行。

  當路抵達伊南娜所說的倉庫時,已經快中午了。

  將駝獸拴好後,路掏出鑰匙開門,不料倉庫的門竟然是虛掩的,輕輕一碰立即打開。

  一柱光線,射入了屋內。

  滿室酒桶,空氣裡飄散著酒香;月餘不曾有人踏足的庫房,囤積著一層薄灰。

  跨入屋內的路,踩在灰上的步子清晰可見,除了他的一雙足跡,灰泥裹著的地面,竟還有另一雙略淺、略小的足印。

  循著印子,他的眼眸掠向前方。就著光,路看見有個人倒在裡頭。

  蒙著面、黑衣衫,帶著淡淡的巫氣。

  他跟戲潮初到歐斯提亞時,遇見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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