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的瞬間　（作者：cindya）

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

九點四十五分踏出牛排館，我坐在階梯上等待他們十點打佯，打算捧著我的臉任她在上面畫上青紫色的光輝。當我等著等著，嗑睡蟲在這時又盯上我了，不免打了個小盹。感覺風的無情是這時吧，一陣冷風在我耳邊催促著我起床，看看牛排館早已大門深鎖。唯獨精神的只剩招牌，陪我在外餐風露宿。抬起左手，猛然，已經是十點半了，難不成我又錯過了。　　在原地等了十分鐘，還是沒見到她的身影徘徊，只剩下影子在笑我的痴迷。我跳上機車朝她家的方向出發，加緊油門，就怕此刻又耽誤了什麼。不過，按電鈴並沒有人來開門，只有靜子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陰陰的聲音，說道：「她還沒回來。」　　我開始擔心她的安危，不放心又繞回牛排館察看，還是沒有找著她。真的急了，真的煩了，真的開始體會她昨晚的心情。幾次嘗試撥她的電話，可能是故意的，她並沒有接，她是惡魔，開始折磨我了。　　我撥到留言專線，聽她是否有新留言，結果當然沒有，倏地，有一個留言的內容，快速閃過腦海。　　你到了打通電話給我　我去捷運站上廁所　我們的約會沒有取消哦　　我們的約會沒有取消哦… 　　我們的約會沒有取消哦……我們的約會沒有取消哦　　「該不會吧…」　　口中碎唸著，我前往昨天相約的那家茶館，途中還因為闖紅燈而被開罰單，這次是真的急了。還好，不出意料外，她果然在那兒，搓揉一雙細白的手，天氣真的太凍了，她身上單薄的衣服，根本就不夠抵擋寒風強力的吹送。終於她收到我呆滯發送的微波，向我這方朝了朝手，我不止找到漢寧，也找回以前那個令我予取予求漢寧。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好久，店都關門了，我還沒吃飯耶，我們去吃別的，吃土魠魚麵，好不好？」　　還來不及把她給抱緊，她就拉著我往小吃攤的方向走去，她的手緊扣著我的，十指緊緊結合在一起，是不是象徵著我們真的就會安然無恙度過這場風暴呢？原是平靜的海洋已然翻騰起軒然大波，有可能一下子就平復了嗎？　　是可能的。她的一顰一笑為我抹去心底的疑慮，也抹去了潛藏在她心底的傷痕。雖然知道她佯裝堅強，我還是陪她一起渡過這一場曾錯過又重拾起的約會。看著夾娃娃機夾起一個熊寶寶，我遞給她時，她咯咯地邊笑邊說：「哇，我好久沒有收到這種禮物了，謝謝你。」接著我的臉頰被覆上安定的一吻，我更加確定我們之前真的不會有事了，我們是最堅強的天生一對。　　那晚，我渡過了二十幾年最快樂的一次約會，說的一點也不心虛，和郁婷在一起時，真的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我總說漢寧給我一種心安的感覺。　　眩迷的月光下，會不會有激情發生呢？不會有的，因為今晚不是月圓，我們，還是適合淡淡的相愛就好。　　站在她家樓下的階梯上，她站在比我高一格的地方，兩手搭在我的肩上，在我的額頭印上一吻，再小心翼翼地擦去留在額上的唇印，眼眶盈滿幸福看著我。是的，我們又接吻了，這次我真的確定我是真的了，不再猶豫了，不是回報她的愛這麼簡單了，我也陷下去了，陷得是否和她一樣深我不敢確定，但是，這次我是“真的”“真” 了。　　「對不起，昨天我…」像連戲劇一樣，她的食指壓在我的脣上，搖搖頭，示意讓我別說了。她抱緊我，我的頭恰好放在她的肩上，我想起今天菲菲頭髮的香味，現在又混合了漢寧的５６６香味──原來，聞到女人的髮香，會帶來幸福。　　「我相信你，我對自己說我相信你，即使你什麼都不說，我也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是靠相信才能存在的，不是用抱歉和謊言堆砌的，你以後也不用說，如果因為我想知道什麼，而讓謊言注入我們之間，那麼，我寧願什麼都不要知道。讓這段感情，清白一點，不要加入其他色彩，可以嗎？」　　像是哄著一個小孩子，她輕聲細語在我耳邊說著，我當然答應她，只管點點頭，我也希望我們不要再有其他色彩其他人介入了，誰也不准。郁婷不准，阮玲玉也不准，菲菲嘛，嗯，可以露出她的腳趾頭啦，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可是今天懲罰我的代價太高了，我一天的薪水都沒了。」　　「哈哈哈…哈哈…當然要懲罰你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先是開朗的笑著，後來又噘起嘴說，腰也被叉上手腕。　　看著漢寧上樓後，我才放心準備發動引擎離開。誰也沒料到，後面竟追出靜子，她喚住我，在她嘴裡，我從來就沒有名字，只有她給我起的暱稱：「偷兒。」什麼時候我被安上這樣一個名諱我都不知道，其實不要叫我小偷我就很慶幸了。叫「偷兒」，有莫名的趣味和親切。　　「我不管你昨天為什麼沒來，那是你家的事，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又傷害了她，她是我最親的朋友，我不希望再看到她落淚。」靜子雙手叉口袋，還是一臉酷勁的說，鄉音還繞著她不肯離去，我聽見了不免有點想笑，見她嚴肅的說話，我也不能太過放肆，一笑出來，她鐵定認為我不夠尊重她，接下來可又槓上我了，我的手腕又會難受了。　　「妳放心，我不會再讓她難受，我現在真的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了。」可不是為了保命才說出這種話，一切都是真的，我已經不想再附註了。　　離去前她向我要了一支菸，我笑說她可能抽不慣我的菸，因為放置太久，有些霉味。這，當然是心理作用的驅使。她微揚的嘴角，表示無所謂。遞給她一支皺巴巴的菸，豪氣地燃起，絲毫不吝嗇地在我面前吞雲吐霧，還笑說：「你的煙和你的人一樣難看。」　　在我消失在街角前她都是望著我的背影的，還不時揮動拿著菸的手，比了一個謝了的手勢。我看著後照鏡，開心我和靜子有進一步的交集，除了漢寧，我們還可以聊聊菸這玩意兒；想不到，菸，竟也成為人與人相互靠近的一個重要媒介。　　那天起，我和漢寧又回復以前的樣子。每天約會也不會覺得膩，偶爾幾次約會我們會邀請靜子、英修和阿守……加入，在他們面前我們不擅於親密的表達愛意，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兩個人正處於愛情的高峰期。　　聽漢寧說靜子的男朋友很帥，是某大學的學生會會長，聰穎的氣質常吸引不少女孩接近，所以靜子常常為了抵抗外敵需要花很多心思討男友開心。我說：「看不出來，她是這麼一個女生，還以為她只會兇巴巴的看人。」漢寧卻說：「別看她這樣，人家男朋友不知道有多愛她咧，她心思很細膩，是個好女孩，而且粧扮起來會嚇死你哦！」　　就這樣──紛紛擾擾的冬天隨著寒假的結束也畫上了句點，是不是完美的休止符，我不清楚；只清楚，我和漢寧之間由另一個逗點開始延伸我們的故事。　　我還以為冬天結束就是過了最冷的季節了，想也想不到，接下來春天感受的空氣竟比冬天更寒冷。　　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吃到什麼口味。（註一）　　註一：此句出自電影《阿甘正傳》，阿甘的媽媽躺在病床上將人生的生老病死，喻作巧克力，好讓弱智的阿甘明白。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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