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起床啦!”當感覺到有人開始對我這樣喊時, 我真的很不滿, 但又不想起床.
“星期日, 睡覺天.”
我習慣地答道, 然後便順手將自己埋在被單下.
“起床啦!!”
接著我只是感覺到有人狠狠地在我背后一腳踏下, 也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哀叫聲.
“啊啊啊!!”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 心底的想法當然便只有想狠狠地揍那位惡作劇的仁兄, 可是唯一見到的卻只有雪子站在那兒微笑望著我, 還禮貌地說道: “早安.”
“早…啊? 妳幹嘛又跑進我房里?!”我開始痛罵道.
“晨跑時間啊.” 雪子微笑地答道.
“哈?什麼時間?!”我有點無法相信地問道.
“天氣很好,快快!” 雪子一說完便開始拉著我的手, 然後推我進入沖涼房里.
“雪子, 等一下!” 我趕忙說道.
“嗯?”
“我做人是很有原則的, 第一, 我不欺負人.”
“嗯.”
“第二, 我不浪費金錢.”
“嗯..”
“第三, 在星期天, 我起床絕對要超過八點啊!”
“即使在日本?”雪子微笑地問道.
“嗯!即使在日本.”我很認真地答道.
“嗯, 廢話.”
“呼?廢話.”
接著我依然給她一腳踢我衝進沖涼房里, 還給她狠狠地關上了門.
無奈下, 我唯有乖乖地洗臉, 媽媽虎虎地欶了牙.
“好啦…” 我以極度不甘願的語氣說道, 但走出沖涼房時, 眼前的那位可惡的小姐卻假裝聽不到似, 她只是微笑地說道: “換衣.”
我嘆了口氣, 便走到衣櫥旁, 拿了件運動服, 而當自己想換時,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望著那位正站在不遠和完全無所事事的傢伙, 而她也眼睛大大地望著我.
“什麼?” 雪子不明白地問道.
“我要換衣.”
“…啊!” 然後雪子的情況便像我讓她受了極度的委屈, 跑了出去.
“我該佩服她嗎?” 我自問道, 當然答案難免多嘆了几口氣.

雖然冬天還未到達, 但低溫的環境已經讓我差不多想立刻衝回屋里, 尤其空氣里還多了那陣陣的微風.
“跑吧?” 雪子站在我身旁問道.
“嗯, 拜拜.” 我認真地答道.
“央哲.” 只見雪子正睜大眼睛地望著我, 漸漸地她的小嘴也開始嘟了起來.
“幹嘛?”我不甘地問道.
“不跑, 我告訴爸爸, 你欺負雪子.”
“哈?”
是的, 眼前的情況便是一位在異鄉工作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 給當地的居民勒索的好例子, 可憐的那位仁兄當然除了妥協之外, 似乎沒有任何選擇了.
“跑就跑啦!”我無奈地說道.

伴著雪子在住宿的附近跑著時, 我開始留意我們經過的每個地方.
除了偶而遇到正在屋外掃地或和我們一樣在晨運的人們, 幾乎沒有什麼人是在街上行走, 而且加上我們經過的都是住宅嶇, 幾乎可以說沒有什麼車輛會經過那兒的小路.
我深深地吸了口空氣, 我驚訝地說道:”空氣…呼…很干淨呢.”
“嗯…呼…城市…很遠.”
我轉頭望向雪子, 我發覺她似乎真微笑著.
不知為何她似乎很開心, 我開始有點不明白. 畢竟我平常也是會常運動, 但像現在這樣不停地跑, 臉上除了疲累和不停喘氣的樣子, 我想也應該不會很多人可以像雪子這樣掛著那麼開心的微笑.
“雪子…妳很開心嗎?”我好奇地問道.
“嗯…活著…便開心…”雪子答道.
“活著…不明白…”我搖頭地說道.
“…為什麼看我…看路…”
聽到雪子的緊告時, 我發覺眼前突然出現的鐵柱已經離我太近了…
“啊啊!!!”
“沒事吧?” 雪子緊張地在我身旁不停地問道.
我無法回答, 畢竟似乎眼前只有一片烏黑, 而頭部傳來的痛楚使我開始蹲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 我的視線才慢慢回復, 而當我發覺雪子一臉緊張地望著我時, 我唯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事的.”
“到那邊坐.” 雪子說完, 便開始扶我走向在路旁的長椅.
雖然我感覺自己應該沒傷, 但由於有點昏昏沉沉的感覺, 無奈下唯有隨著雪子走著.
好不容易, 終於走到椅子那兒坐了下來.
“呼…”
靠著椅子上, 我發覺原來路旁便是山坡, 而山坡下便有個大空地, 而在當時空地上正有群人在那兒打棒球.
“棒球呃?” 我說道.
“是野球, 日本人不叫棒球.” 雪子在身旁開始解識道.
“喔.”
“會痛?”雪子突然問道.
“嗯,不會了.”
然而隨著這答案, 雪子的手已經開始碰著我撞傷加已經發腫的部份.
“啊!?!”我很肯定, 我當時淒涼的叫聲, 是絕對可以媲美任何感情戲的男女主角.
“你說不痛的.”雪子罵道.
無奈下, 我唯有忍下這口氣, 然後微笑地說道:”好,我改正, 我很痛, 請別碰.”
我和她便這樣靜靜地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 我開始覺得雪子似乎正嘟著她的嘴巴, 我便好奇地問道: “怎麼了?”
“你.., 很程強” 雪子小聲地說道.
“我? 會嗎?”
雪子只是點頭, 然後繼續說道: “程強的人, 很討人厭.”
剎那間我不知該如反應, 唯有不出聲望著她.
“和我分享, 很難嗎?” 雪子問道.
“分享? 很難?” 我開始對於雪子的話不明白了.
雪子沒有回答, 只是靜靜地望著我, 還說了几句日本話.
“呼??”我呆呆地望著她.
“我在罵笨蛋.”
“笨蛋? 罵誰?”
雪子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問題, 也當然沒有任何回答.
“回去吧?” 過了好久后, 我終於說道.
雪子點點頭, 然後便伴著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宿舍的方向.

我懶洋洋地躺在地扳上, 看著電視上播著的日本綜藝節目.
雖然不會聽日本語, 但對於主持人和節目嘉賓們的誇張表情, 偶而也會讓我感覺到想笑.
雪子只是坐在窗口旁, 看著她的書.
“央哲…”
“什麼事?”
“談戀愛, 什麼感覺?”
假如可以, 我真的想假裝聽不到, 但是當聽到雪子再一次重覆她的問題時, 我無奈地用遙控將電視關了.
望著雪子, 我其實對於她的問題是挺驚訝的, 畢竟雪子在我遇見的女孩們中, 已經算是很漂亮了.
加上根據康杰,在馬來西亞哈日的傢伙似乎多得很, 我無法相信在雪子的周圍會沒有追求者.
“雪子, 沒有男孩追過妳嗎?” 我好奇地問道.
“有.”她小聲地答道.
“那麼為何妳會沒有談過戀愛?”我開始追問道.
“…沒有適合…”
“妳眼光太高了吧, 哈哈...” 然而當發覺雪子正沉默地望著我時, 我開始覺得不好意思再笑下去了.
“愛一個人, 是如何…”雪子突然問道.
我靜下來, 收拾了心情, 認真地想著雪子的問題時, 我才發覺原來自己無法回答.
曾經我似乎也以為自己是清楚地明白什麼是愛, 也以為自己是幸福的, 以為自己是愛著和被人愛著.
但現實的結論卻讓我幾許崩潰了, 也許自己是幸運的, 可以從迷失和傷痛中走了出來, 不然, 我現在的情況肯定很糟糕吧…
但走了出來卻不代表自己已經忘記了和她的一切, 我想這回憶在任何情況都是無法忘記的吧.

“雪子, 我無法告訴妳.”我無奈地答道.
“為什麼?”
“那感覺需要妳自己來體會…”
“…”
“有一天, 當妳找到自己喜歡的男孩, 妳便會明白那感覺.”
“我怕, 沒有那一天.” 雪子突然說道.
“便亂說, 妳那麼漂亮, 除非妳那混蛋老爸在其中搞破壞, 哈哈哈哈哈…”
突然發覺自己的胡言, 我趕緊用手將嘴巴閉上.
只見雪子似乎依然在思考中, 應該沒有聽到自己的那段話, 才呼了口氣.
“央哲, 等一會, 吃Pizza.”
“好啊, 不過, Pizza好像很貴.”我微笑地說道.
雪子突然靠近我, 以極度不壞好意的笑容說道: “不要緊, 只要你請, 爸爸便聽不到.”
我的微笑便這樣僵住了.
似乎我正被惡魔勒索著, 而且是自找的.

我靠著椅子, 望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軟體系統程式, 我的腦袋也隨著不停地思考.
“假如這樣的條件下, 我該不該讓程式驅動…”
自言的期間, 手已經開始將腦里的程式不停地往電腦輸入.
然而望著螢幕出現 “Error in syntax” 時, 自己不禁嘆了口氣.
“那麼年輕便經常嘆氣, 人家說這樣會很快老的.”
宇田老師的聲音在背后傳來, 只見他將一杯熱茶放在我桌上, 接著說道:“休息一會嘛.”
“弄了整個早上, 啟動攝像機的調整作用都無法成功…”我洩氣地說道.
“假如那麼容易, 我想你老闆也不會將你丟在這兒整半年那麼久吧?”宇田老師笑說道.
想了一會, 老師的話也挺有道理的, 畢竟武田老闆從來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 而卻我受訓的行程也是他安排的.
“雖然名譽上你是來這兒受訓, 但你也該明白日本文化一向都主張自動自發的.”
哎…心里明白他這句話好像是在告訴我, 期望別人的指導, 不如自己努力學習, 尤其當說話的是你的指導老師時, 多笨的人都明白他在暗示, 我要自己保重了.
“我…再試試.”我無奈地答道.
“好好努力了.”宇田老師笑著說道.
接著的一整天, 我便在電腦前過著日子, 連午餐都只是啃著早上買的麵包.
當然真正啃麵包的另一個理由, 便是在前一晚我用了超過自己預算的錢, 原因當然為了關閉某人的嘴巴, 畢竟沒人會想將他自己的老闆激怒的…
“放工了.”宇田老師拍拍我的背說道.
“哦.”說完后, 我才清楚感覺到自己眼睛的疲累.
“哦, 忘了告訴你,等一會同事想為你舉辦歡迎晚會.”宇田老師突然說道.
“歡迎晚會?”
“是啊, 畢竟你第一次來日本嘛.”
“嗯…” 我望著眼前的老師, 也許我真在是太熟悉他了, 所以我無法忽視我內心底下所產生的懷疑, 接著我以極度可疑的語氣說道: “你該不會用我的名譽騙取大筆的喝酒錢吧?”
宇田老師呆了一會, 然後干笑了几聲后趕快說道: “啊, 人事部的女生們也會來, 聽說有几位是挺漂亮的.”
我無奈地搖搖頭, 我百份百肯定, 這可惡的老師肯定以我的名字來讓這兒的人們來幫他付他今晚的喝酒錢了.

隨著宇田老師的車,我們到了橫濱港附近的一間日本餐館.
一走進去, 我便開始了一人接一人的握手馬來松, 雖然我幾乎都不認得他們中任何人, 但禮貌上我只能不停地微笑點頭.
過後在食物開始出現在桌上時, 那些較上了年級的老頭們手上的酒便已經開始不停地往嘴里倒, 當然其中倒得最厲害的便是我親愛的老師.
身為主人翁的我, 在此刻似乎比起他們手里的酒, 我便里所當然地被拋在一旁.
“你會講華語?” 坐在身旁不遠的女同事突然問道.
“嗯, 英語也可以.” 我微笑地答道.
那女孩用手搖一搖, 然後微笑地說: “我英語不好, 華語倒是還可以.”
“妳華語比起我認識的日本女孩中, 應該算是非常地棒了.” 我真心地說道.
“哈哈, 你還真會說話, 我名叫里子, 木村里子”
“我叫…” 我還沒說完, 里子已經笑著說: “央哲先生,難道我連來誰的歡迎晚會我都會不懂嗎?哈哈.”
我紅著臉隨她哈哈了几聲, 還好聲音都被身旁的同事們的干杯聲給蓋過了.
“你不喝酒?”當里子發覺我喝的是烏龍茶時, 她便好奇地問道.
“不喜歡.” 我答道.
“不喜歡? 我也是.”
我禮貌地她微笑著, 然後望著身旁的那些傢伙, 幾乎菜式才來不到一半, 酒倒是喝了挺不少.
我無奈唯有將主意力集中在食物上, 還好食物的味道倒是挺不錯.
“你今年几歲?”里子突然問道.
“他啊? 二十五吧?” 宇田老師也突然插嘴說道.
“二十四啦!”我改正地說道, 然而那開始有點醉的老頭只是對我哈哈笑几聲, 然後又和他的酒伴們忙干杯去了.
“我二十三.” 里子說道.
聽了之後, 我其實是挺驚訝的, 畢竟我眼前這位打扮得那麼成熟的女士, 竟然和我是歲數差不遠的女孩?
“很驚訝?”
身為男孩的我, 活了那麼多年后, 對於女孩, 我還是學會了一樣最重要的事情.
“那裡會, 我還以為妳更年輕呢!”
不錯, 學會的便是女孩永遠喜歡別人對她們說好聽的話.
“是嗎? 哈哈!” 望著里子的笑容, 我想剛才我假如答錯答案, 我現在的結果該是和如今的情況完全相反吧.
和里子聊著, 我才知道她是來自北海道, 日本其中一個出名的名勝地.
“聽說那兒很漂亮.” 我說道.
“嗯, 尤其當下雪時.”
“下雪? 希望有機會見到.” 我期望地說道.
“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家鄉那兒走走.” 里子笑說道.
“好啊.”

突然身旁不遠有個同事開始嘔吐了起來, 几個同事在驚慌下趕忙將他抬離餐館.
“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我望著手上的錶, 已經接近十一點多了, 何況我似乎還未沖涼呢.
“里子, 幫忙帶央哲到附近的車站, 我有點醉了, 不適合駕車.” 宇田老師說道.
我望著臉已經接近深紅的宇田老師, 我想他早已經超越“有點”醉了吧?
“可以啊, 我們走吧?” 里子對我說道.
“麻煩妳了.”我抱歉地說道.
“不會啦, 畢竟你的宿舍離我居住的地方并不遠.”
“是嗎?” 我開始懷疑是否我的那位好老師在多嘴告訴里子.
“是啊, 所以我和你可以說是用同一條電車線和上下在同樣的電車站.” 里子笑著說.
“喔.” 我應了一聲, 接著便隨著里子, 離開了車站.

進入了電車后, 我只是靜靜地坐著, 而里子便隨著坐在我身旁.
過後, 當我注意里子時, 我開始發覺里子的美麗其實很耀眼, 和雪子是很不同.
雪子的美, 是可以很平和, 友善和讓人會輕易地親近她, 而里子的美卻是讓人感覺有點高貴, 讓人只敢欣賞而不會想接近.
我突然感覺自己也挺幸運, 怎麼來了日本認識的都是美女, 假如康杰知道, 他應該會發狂吧.
當然有好也自然會有壞, 漸漸地我發覺, 電車里的男人們都開始紛紛將他們的視線都停留在里子的身上了.
假如里子是我的女朋友, 我應該不會那麼平靜, 也許在大男人主義下, 我會立刻伸手抱著她, 讓別人清楚什麼不該看.
可惜里子和我幾乎連朋友都不是, 所以當感覺到那些車里的哥兒們有點敵視的眼神, 我只是清楚地感覺到無辜和無奈, 所以在當時的我唯有靜靜坐著不出聲, 讓他們無法肯定我是否只是偶而坐在里子旁的過客.
“央哲…你不介意我叫你央哲吧?” 里子突然對我說道.
哎, 敵視的視線立刻隨而增加了不少, 似乎我可以宣佈我的計劃是徹底地失敗了.
“可以…可以啊.”
“快到了, 咱們的車站.”
“啊.”

終於在神靈的保佑下, 我安全地下了車, 而當我要轉身時, 我發覺似乎有位男人正對著我比中指.
“哎?我是無辜的啊!” 我無奈地說道.
“無辜?”里子好奇地問道.
“啊, 沒有, 好啦, 從這兒我懂得如何走回去了.”
“啊? 是嗎?” 里子小聲地問道.
“嗯, 拜拜.” 我說完便轉身, 但走了不遠后, 我突然聽到里子喊著我的名字.
“央哲!”
“怎麼了?” 我轉身問道.
“明天, 我這兒等你一起上班, 好嗎?” 里子問道.
“嗯? 好啊.” 我笑著答道.

里子接著只是對我微笑, 然後便走開了.
假如那是春天, 我也許會為了里子美麗的笑容呆住一會, 可惜當時已經接近冬天, 寒冷的夜風使我唯有立刻奔向宿舍的方向.

“回來了.” 我說完便把門輕輕關上.
走到客廳時, 只見到雪子正呆呆地望著電視.
“有好戲嗎?” 我隨口問道.
“嗯…” 她只是搖搖頭.
“那麼又看?” 我好奇地問道.
“無聊.”
我想這傢伙挺是沒人給她吵, 所以開始發悶了.
我走到房里, 拿了件衣服和長褲, 然後便走進沖涼房.
當我沖好涼再次走到廳時, 雪子依然在看著電視. 我望著牆上的鐘, 幾乎已經接近清晨了, 可是我幾乎還是沒有什麼睡意.
突然我記得一件事.
“雪子, 咱們該開始華語課了.”
雪子轉頭, 眼睛大大的望著我說道: “現在?”
“嗯, 一點前咱們收工.”
“課好短呢!”
“哈哈, 沒辦法, 明天我還得上班啊.”
“…好啦…”
我拿了几張白紙, 坐在雪子旁邊, 問道: “妳的華語是不錯, 只是句子很奇怪.”
“奇怪? 會嗎?”
“錯, 妳應該說, 會奇怪嗎?”
“哦.” 雪子點頭說道.
“那麼, 我給妳一個問題, 妳嘗試回答我,可以嗎?” 我微笑地問道.
“嗯.”
“妳的名字是?”
“名字是雪子.”
‘錯, 妳應該答, 我的名字是雪子.”
“哦, 我的名字是雪子.”
雪子其實是位真的很乖的學生, 幾乎我教的她都會立刻嘗試記住, 只是我這位老師卻往往給她的答案弄到差點吐血.
例如我問她如何邀請客人進屋里.
“我的客人, 請來.”
當然她說完后, 我已經開始將喝著的水全噴了出來.
從此我和雪子上課時, 我再也不一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