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的瞬間　（作者：cindya）

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

第十三章　　　　　　有一股香氣突然飄進鼻腔，充滿。是５６６，是漢寧嗎？我拼了命的想睜開眼，眼皮卻無法動彈。後來，我的臉龐感覺一陣溫暖和冰涼。這時，終於在細縫中看見體貼照顧我的漢寧。　　「原來真的是妳，我就知道是妳。」　　還是有些暈眩，天花板本來是以雲霄飛車的速度在旋轉，現在則以摩天輪的速度緩慢迴轉。我沒有語無倫次，我清楚自己說了什麼，只是手腳沒有辦法配合的很好，像我現在想要撫摸漢寧的臉，卻無法舉起手。　　「你到底喝了多少？怎麼這麼醉啊？」漢寧又好笑又好氣的說，既使嘟著嘴，嘴裡小埋怨，可是，她還是溫柔地用毛巾撫拭我的臉。　　「這是我最後一個暑假了，當然要高興一點啊，所以喝多了。」　　經過一番冷靜，我終於清醒了些。這才進廁所把自己的不堪沖洗一遍。透明如珠的小水滴匯集成水注，從蓮蓬頭洩出，我把臉投進溫水的懷抱，試著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一陣淋浴。用力搓洗身體的每一處，並不是為了什麼在做準備，我對漢寧還沒有非份之想，只是想清洗乾淨自己的最深處──心靈的最深處。水注停止流向我的身體，聲音也在一瞬眼完全凍結。我甩開還停滯在髮根髮絲的水珠，爾後，用毛巾溫柔地擦試頭髮。　　「洗好啦？」我走出浴室，漢寧就在外頭等著，可能是怕我因酒醉未醒，而摔個四角朝天吧。我喜歡她這樣細心的照料我。　　「妳呢？」　　「早就洗好啦，剛才和靜子和漢娜聊天時，就已經洗好了。」她催促我坐在化粧台前，手裡使著一把吹風機等著。　　「妳們到底是怎樣啊？」這也讓我挺好奇的。　　「嗯。我們是國小同學，家都住在眷村，後來……因為我考上新竹的高中，剛好我媽也換了工作環境，所以就搬到新竹。本來是還有聯絡的，可是……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我考上台北的大學，漢娜也搬家了，然後，我們就失去聯絡啦！」說得輕鬆，可是我還是發現她那個慣有的表情游移著，手上使著的吹風機也有一陣沒一陣的吹著。　　「那妳和靜子，怎麼還會有聯絡？」就讓我追根究柢吧，這樣我們才能更了解彼此，才能讓妳了解我多麼想知道妳的全部。　　「靜子和我讀同一個高中，同一家補習班，雖然沒有讀同一所大學，不過我們還是有聯絡………。後來，就決定住在一起啦。」她的聲音愈來愈虛，到後來，幾乎是聽不見，唯獨「住在一起」較大聲。　　「那也還好，也不過兩、三年的時間而已。」　　「是啊！」　　她把吹風機遞給我，意味要我自己吹乾，後來，就自個兒走到陽台，看著今晚的滿月。月兒被烏雲團團包圍，還好，這晚風較大，雲很快就被趕往下一個定居所。月，好像也有心事似的，光亮被控制在60 Watt以下。光，不再四處逃竄著，而是收置在一個小小圓圈裡。光，沒有張牙舞爪的向外掙扎，溫馴地像隻綿羊，安靜地寧靜地散發光芒。這夜，可能太深太沉了。　　「沒事吧？看妳好像有心事？怎麼啦？」我從後面環抱著漢寧。　　「沒事，只是突然要成熟的面對人生，感到有些害怕。」　　「妳害怕長大？」　　「嗯，有時我寧願自己還很幼稚的面對某些問題，欺騙自己還不到夠成熟面對事情的年紀；可是，我還是得這麼做，如果只是一再的逃避，那麼，幸福是不會光臨的。」　　她說得頭頭是道，我聽得模模糊糊。雖然如此，我還是明白她話中的含意，這次的相逢，她驚見漢娜的成熟，所以催促自己的腳步加快。我以為她已經夠成熟了，原來她和我一樣，也有不敢正視的問題。　　「很晚了，睡吧！」漢寧解開我雙手環繞而成的枷鎖，打開被子，把人塞進。　　「我們睡一間？」我當然會訝異，因為原本不是這樣排的啊！　　「是啊。其他人還在鬧，今天我有點累了，所以想先睡，就被派到這裡照顧你啦。」　　「哦。」我羞紅著臉，腦子開始分泌雄性激素，所有A片情節又一股腦地往頭腦裡灌。男生的自制力向來比較差。還好是兩個單人床，要不然我可就不敢保證今晚漢寧會「平安無事」的渡過了。　　結果，事實證明我的身體結構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燈被關上後，好像一切衝動也隨著開關的「啪嗒」聲給放逐了。　　黑暗的房間。　　正因為黑暗，所以突然變得遼闊。少了月光的照射，無邊的黑暗又被擴大了好幾遍。一片杳然。黑暗裡，我閃動著自己的眼，卻發射不出一點光芒。　　「阿風…你還醒著嗎？」漢寧小聲的說著。很輕的聲音。　　「嗯。」　　「你今天過得開心嗎？」小心翼翼地問著。　　「嗯，很開心啊！妳呢？」　　「也很開心啊。」聲音有些空洞的回答。　　「不過，靜子不開心。」　　「因為感情上出了一些問題，膠著著，可能會分手。」我聽見她翻身的聲音，不知道是面對我──還是背對我，的沙沙聲。　　「是哦？她，沒事吧？」我是真心關心她的，畢竟朋友的緣份也是花幾輩子的時間修來的。　　「有點沮喪吧，之前就是看她總是悶悶不樂，才會找她一起出來走走。」　　「我還以為她的不愉快，是因為被英修激的。」　　「呵…這倒也有吧！」又是個輕笑，比阮玲玉的更輕一些。　　打住了這個話題，我們相互沉默，我望著黑漆的天花板，發呆；可能是想郁婷，可能是想阮玲玉，可能是想菲菲，但絕大部份的想念，是留給了漢寧。想不到，連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特別思念她。那個作家說的，果然沒錯。　　「阿風？」漢寧輕喚我的「乳名」。　　「嗯？」我盡量以溫柔的氣音回應她。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撒嬌的語氣。　　「──好啊！」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多想，就只是想把她摟在懷中，試著過過這樣的乾癮。看人家電影心動也是這麼演的啊。擁著心愛的人入睡，想必會睡得更香甜吧。　　我聽見腳掌摩擦地板的聲音，我知道她悄悄地將愛的小船駛向我，我打開棉被，就像打開碼頭的閘門一樣，大方歡迎她在我的地方靠岸，並且逗留──永久。我將她深深擁進我的懷抱，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可能有部份是來自畏懼，她應當沒有想過我這麼尊重女性。　　這也是一種女生的主動吧，不過，我卻沒有太多的聯想力，只想很安份地在此刻將她佔為己有。　　「睡吧！」在她額上輕啄，爾後，我聽見她小聲而滿足的笑聲。　　就這樣相擁到天亮。沒有做愛，沒有撫弄，沒有越矩，只是平實的相愛而已。　　說來，我自己都難以置信。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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